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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月之別

  • 眾里尋她千百度
  • 江南可采薇
  • 2091字
  • 2012-11-25 11:50:45

時針剛好指向十二點,大家圍成一個圓圈席地而坐,開始準備午餐。

周鴻宇和韋祎兩人合作在地面上鋪上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布,何一鳴打開書包,季采薇幫他拿出買好的東西,林嬋也在旁邊幫忙。何一鳴帶的東西十分齊全,連鍋碗瓢盆都沒放過。周鴻宇原以為大家隨便吃點干糧就算了(她帶了許多面包和餅干),便帶著好奇問道他在哪弄到這些廚房器具,何一鳴說有的是他找別人借的,有的是季采薇她們寢室的。何一鳴最后一句話的原話是:“有的是你嫂子寢室里的寶貝。”季采薇聞言便瞪了他一眼,嗔怪他又亂說話。周鴻宇哈哈大笑了起來,林嬋埋著頭不發(fā)一語,韋祎淡淡一笑,又好像不是笑。

酒精爐子點燃了,不一會兒便看見鍋里的水在冒小氣泡,再過一會兒便翻滾起來。他們連忙將帶來的火腿、素雞、海帶、千張還有調(diào)料等等倒進鍋里,頓時空氣中氤氳著濃濃的菜香。季采薇看見大家都不拿筷子,互相退讓,忽有感悟到:“要是吳思怡在這里的話,她早就先下手為強了!趁她現(xiàn)在不在,我們快點吃吧!”其實季采薇是發(fā)現(xiàn)氣氛有點不自然,是冬天太冷的緣故嗎?還是大家各懷心事?她想說出讓大家開顏的話打破這種冰冷。

“這倒是真理,大家都別客氣了,趕緊吃吧!”何一鳴發(fā)現(xiàn)她的丫頭說完話后沒有得到別人的回應(yīng),他趕緊說了一句。

大家聽了便不再拘謹,夾菜的夾菜,倒飲料的倒飲料,吃的吃。火鍋里冒著的白氣直沖云霄,有一段竟讓人覺得置身于云霧中,看不清彼此的臉,但那是一股股熱氣,在冬天的寒風中為每個人送來了一陣陣暖流,不管你是否接受,它都不放棄地停留在你的臉上,縈繞在你的四周,透過毛孔,在血管里游離,所經(jīng)之處必不忘記再鋪上一層溫暖,漸漸地手暖和了,也不必縮著脖子了,心也暖了吧?于是嵌在左心房的快樂繼續(xù)升騰,愈升愈高;嵌在右心房的煩憂被高溫融化了,快樂乘機而入,還帶了“歡喜”這個好朋友;失落和不如意頑固地各占左右心室一方,但看見以“樂”為基調(diào)的正義一方力量不斷膨脹,便畏敵潛逃了,此時,各人的心均是一片歡樂的海洋!于是這里圍爐而坐的五個人再也抑制不住,杯箸交錯,你推我搡,放聲大笑,縱情暢談!那是一張張真誠的面容,不再帶有勉強意!那是一句句由衷的言辭,字字是心的寫照!

既然如此,那么,我很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既然如此,那么,我一直放不下你,你的心聽見了嗎?

這是來自兩個不同的聲音,表達方式也不一樣,一個表現(xiàn)臉上,說在嘴里;一個表現(xiàn)在臉上,說在心里。

原來,樂極生悲的話是沒有錯的,快樂的背后始終是拂不去的憂傷,沒有心痛,哪能體味到什么是快樂感覺?大吃一場,大喝一場,我以為我醉了,我以為我忘了,我以為此時我是快樂的,可一對上你明媚的雙眸,心里的明燈頓時熄滅,跟先前的一片漆黑沒有什么兩樣,可望而不可即,那是有多遠的距離?每一毫米又承載了幾多憂愁?你就是我的那盞明燈啊,你不來,我永遠活在黑暗之中!

周鴻宇突然抓住一個短暫的空隙發(fā)出嘹亮的聲音,那沉默拉長了,因為那句話不僅清晰地傳入韋祎的耳朵,也落在他們的心間。何一鳴最先站起來,又拉起季采薇,然后叫了聲林嬋,悄悄地說我們?nèi)e處吧,讓他們單獨說會話。何一鳴和她的表妹小時經(jīng)常在一起嬉戲,外婆家的每個角落都曾灑下他們歡樂的身影,他很愛護她,更希望每天都看到她粲然的笑臉。

酒精還在燃燒,火爐發(fā)出“哧哧”的節(jié)奏音。許久韋祎才扭過頭,看見一雙含情脈脈的清澈的瞳仁,他也喜歡那眼里汩汩流動的清泉,但他僅僅視為大自然林下清泉,并不想接受這是由一個人的深情衍化的。他也不希望那一汪清泉轉(zhuǎn)化成淚水,因為他看到那很有可能,因為他已經(jīng)沉默太久了,以至于空氣似乎凝結(jié)。他該怎么辦?他被熱氣熏得有點睡意了,昨晚他睡得太晚,心似雙絲網(wǎng),心有千千結(jié),他也是憂傷的!但眼前的這個有著太陽般熾熱的女孩并不是他的解網(wǎng)人,他在沒有來之前便明白。他喜歡的是月亮柔和的清輝,他是為了另一個人來的!她像極了他要尋找的月亮!她在哪兒?突然之間又看不見了!

周鴻宇依舊深情地望著她朝思暮想的人,眼波婉轉(zhuǎn),卻散發(fā)堅定的光芒:哪怕是千年的等待,我也愿意!只要那一天確定會來!你不知道——哦!你不知道的事!

都說沉默是金,此時的沉默就像一把利刀對準自己的脖子,只要你說話,哪怕就一個字,我便得到救贖!她的心底又響起吶喊。

韋祎終于說話了:“那可真是我的榮幸!”醞釀已久的話依舊只有這幾個字,他可真的是惜墨如金!

“那你可愿意接受這份榮幸?”她直言追問,她沒有像羞澀內(nèi)斂的女孩子說“是我的榮幸“之類的話,因為她覺得自己也是優(yōu)秀的,愛情世界里沒有卑微,只有合不合適!

“我欣賞太陽的熾熱,但我喜歡月亮的清輝。”這次他沒有沉吟,聲音剛毅沉穩(wěn)。外人看待他是面冷的人么?其實他的心也在顫動,他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卻在默默祈求:但愿不會傷害她吧。

她聽出了他婉拒的意思,他認定自己光芒四射的太陽。其實他的沉默就是征兆了,但聽到他親口這樣說出來,心里還是一陣酸痛!撕心裂肺大抵可以形容!但還是止住眼淚笑著說道:“我會繼續(xù)等的。”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我也可以散發(fā)月亮的清輝,我是最懂你的,我值得你傾力去愛。當然后面的那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她想用行動來證明。

她又站起來,向何一鳴那邊招呼道:“表哥,你們可以過來了!我們繼續(xù)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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