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燁答：“還沒有。”

葉扶蘇聽了笑起來，看著皇甫燁的臉更紅，逗他說：“嘖嘖，守身如玉啊！等兩年皇甫靖都有了。”

皇甫燁看葉扶蘇，眼底凌厲，葉扶蘇卻是不怕，一個勁兒的笑。

皇甫燁眼底終于是漸漸軟化一點，也就由著她笑話。

按照正常，早都會有專門的宮女分下來，可是他不受寵，比一般的不知名的小嬪妃的兒子還要更不受寵愛，那些人只是默默無聞，他卻是父皇的眼中釘一樣的存在，想到這里，皇甫燁看向葉扶蘇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母后慘死的原因，葉扶蘇的母妃，種種交錯在一起，那些恨意，對上葉扶蘇笑著的臉孔……

她的唇很紅，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殷紅的一點，皮膚卻是白，不甚出挑的五官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神彩，他的目光都盯著在她的一點紅唇上面，竟然有些挪不開眼睛。

臉色愈發(fā)的紅起來……

葉扶蘇站起身，說：“什么男女大防，皇甫燁，等到了帝都我可能連命都沒了，不，可能到不了帝都我就沒命了，你也沒命了，誰還在乎這些，就算是我們都到了帝都，你還是你的四皇子，我是一個罪臣之女，等著我的大概是滿門抄斬，我都想過的，我看過很多書，上面都是這樣說的，到時候你自己在帝都里，小心你二哥，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再見面也是仇人的關系。”

葉扶蘇的每個字都說的認真緩慢，好像是思索很久之后得出的結論。

皇甫燁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他倒不是驚詫葉扶蘇這樣的小孩子能想到這些，其實并不難，從小在這個互相傾軋的環(huán)境里面長大，就算是她父王母妃感情甚篤，寵著她，也還有朝野之間的爭斗，小孩子的心最是明澈，都看得懂。

只是驚詫，她看上去那樣的天真，笑的那樣簡單，心里卻已經(jīng)想的這樣清楚……

心里一下子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來，皇甫燁停了一下，開口說：“出了雪原，你走吧，別回帝都。”

在這雪原之上，他都快要忘記了帝都里面的傾軋，忘記了他跪在承天殿前求父皇救七弟的事情，忘記了那些冷漠的親情，還有承天殿前凍結在青磚上的鮮紅的血液，還有那些尸身，空氣中濃重的血腥的氣味，就算是洗刷也洗刷不掉，仿佛已經(jīng)跟承天殿纏繞在一起變成了冤魂的味道的那種血液的氣息。

好像這個世上，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被狼群追著，也都是簡單的，兩個人抱緊，不像是帝都，真真假假，那樣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