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后隨意寒暄了幾句，龍雩便帶著小明子回到了月落居。為了安撫驚魂未定的小明子，他將馮太后送給自己的珍珠隨便摸了一把遞到了這個可憐的小太監手里。

“你以后還是盡量少跟著我，我并不需要別人來伺候。”

小明子手捧著龍雩給自己的珍珠，突然就失聲痛哭了起來。他畢竟年紀還小，想到自己差點就命喪黃泉就忍不住為自己的卑微的身世和命運感到難過。

龍雩看著小明子痛哭流涕的模樣，皺了皺眉，本來想要說“如果你是男孩子的話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但轉而一想這小子如今已是去了勢的小太監，自己要是這么說，只怕他會更加傷心難過。于是便不做聲了。

這世上，萬般人有萬般的命運，有的時候似乎一切真的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萬般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小明子收住哭聲后，突然就跪在了龍雩面前，并磕頭道：“多謝主子方才對奴才的維護。從今天起，奴才定當誓死效忠主子。奴才只想伺候主子一人，還請主子給奴才一個機會。”

小明子此舉讓龍雩不由感到了一點意外，不過他轉念一想，身邊如果多個真心效忠于自己的親信倒也不算壞事。

想到這里，龍雩上前扶起了小明子。望著小明子那稚氣未脫的面龐，龍雩突然感到一絲悵然。



晚上，宇文泓澄再次來到龍雩的月落居。他看上去似有滿腹心事，眉頭微微皺著。就連和龍雩歡愛的時候，他也顯得很勉強，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您今天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龍雩凝望著宇文泓澄的臉，他發現宇文泓澄其實和皇后很有夫妻相。畢竟是有血親關系的人。

“朕這幾天總有些心神不寧。”宇文泓澄說著用手指捻著眉心，露出了一副疲累的樣子。

接著他回轉過身，伸手撫摸著龍雩的臉頰，輕聲嘆氣道：“說起來，龍卿你也姓龍呢。曾經在皇宮里也有一名姓龍的妃子，她也是個絕色的美人，父皇很愛她。或者說她是父皇最愛的女人也不為過。”

宇文泓澄突然提起往事，龍雩心中卻是一驚。但他很快就鎮靜了下來，宇文泓澄絕沒有可能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他的身世這世上除了殘月天和晏瓔瓔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而他們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出賣他的。

“皇上今日為何突然說起這些往事來，莫非想念先皇了？”

宇文泓澄對龍雩溫柔地一笑說：“不瞞龍卿，這幾日來，朕一直有夢到父皇和龍妃，還有…龍翔大將軍。在夢里他們的樣子都很凄慘，朕有種不詳的預感。”

宇文泓澄提到龍翔的時候，龍雩的手不由緊緊握住了被角。他看得出宇文泓澄對于自己的父親還有懷念惋惜之情。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下狠心誅殺他龍氏一族。

沉浸在回憶中的宇文泓澄并沒有注意到龍雩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繼續說道：“朕雖然是一國之主，但卻也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有的時候，朕甚至會想到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那么朕也許就可以享受平凡人的幸福了。”

宇文泓澄的這番話透露出他內心深處的寂寞和無奈。他是擁有天下的人，卻不是一個快樂的人。

“皇上，皇后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龍雩望著宇文泓澄淡淡地問，并用心觀察著宇文泓澄面上的神色。

宇文泓澄的眉毛微微一挑，然后笑著握住龍雩的手，說：“龍卿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皇后她是朕的表妹，是一個好女人。”

在說到“好女人”三個字的時候，宇文泓澄的語氣稍有停頓。龍雩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迷茫和憂傷。

“其實，龍雩今日遇見皇后了，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龍雩并不準備把懷林刁難自己的事情告知給宇文泓澄。因為這件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懷林那些人如果一口咬定就是小明子踩了懷林一腳，到時懷林反倒可以趁機借題發揮，再陷害自己一把。說自己為了爭寵而污蔑他。到時，就算少帝肯相信自己，自己在少帝心中的形象也會壞上幾分。

所以這件事情，龍雩決定暫時將它壓下。當然，如果懷林執意要和他作對，他也會想法除掉他。

不管是誰，都不能阻礙他的復仇大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