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姬剛回到自己的帳篷不久，龍雩就悄悄地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他面色潮紅，臉上猶自掛著幾顆汗珠，顯然是剛剛伺候過拓跋昌。

“瓔姬姐姐，你怎么了？”龍雩一眼瞅見瓔姬被血侵染的衣衫，壓低聲音叫了起來。

瓔姬對著龍雩凄然一笑，看得龍雩很是心疼。

“龍雩，我好難過，渾身都好難過。”瓔姬倒在了龍雩懷中，身子顫抖得愈加厲害。龍雩一碰瓔姬的身子，竟是火燒火燎般。

“我去找隨軍的大夫來。”龍雩正要起身卻被瓔姬一把拉住。

她搖頭對龍雩輕聲道：“不可，不然我墮胎的事情就會暴露了。”

龍雩聞言，心中一驚。半晌，才不甘愿地坐在了瓔姬身邊。眼見瓔姬臉色愈來愈蒼白。龍雩索性提氣運功，然后將手掌置于瓔姬背部。

一股醇厚的暖流通過龍雩的手掌流入瓔姬陰寒的體內，漸漸的，瓔姬發現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起來。全身的經脈似乎也舒展了開來，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而肩膀上的傷口也結了痂，不再往外溢血。

“謝謝。”瓔姬靠在龍雩胸前，臉上綻放出比盛開的玫瑰還要嬌艷奪目的笑顏。這一刻，她就只想靠在身后這個溫暖有力的胸膛上，什么都不再去想。她累了，真的很累。

而龍雩感受到瓔姬的嬌弱無力，回想起從前更是不勝唏噓。無論是按輩分，還是年齡，瓔姬都是他的師姐。

記得，剛開始跟隨殘月天學習殺人招數的時候。龍雩有一段時間很不適應，進步緩慢，幸得晏驍和晏瓔瓔兄妹倆的勉勵和支持才硬撐了下來。

那個時候，在龍雩心中晏瓔瓔不僅容貌無雙，更是帶有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風范氣質。而如今的她雖然比起那個時候更加堅強，卻也無限嬌柔，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龍雩，今天那個毒蛇公主問我是否愛你。”許久，瓔姬才喃喃地來了這么一句。她感到龍雩的身子微顫了一下。

她轉過臉望著龍雩秀美的面龐，嘆道：“都說紅顏禍水，弟弟這張面孔可是比姐姐還要招人。我看那個公主真的已經對你心生愛慕之意。”

“可我不愛她。”龍雩板起了臉，瞬即掛起了寒霜。

瓔姬望著龍雩那認真的神色，不由掩嘴輕笑起來。

“我猜你是有心上人的，那個小女娃，洛雨施就一直在你的心上呢。”說著還故意用手點了點龍雩的心窩。

瓔姬這一點可就正好點進了龍雩的內心最深處的那個角落。他呆怔著，半響都沒有言語。

那個刻骨銘心的笑顏他時刻都未曾忘記，卻只能小心珍藏著。他愛洛雨施嗎？僅是一面之緣，僅是一句甜甜的“龍哥哥”，僅是一抹淡如清風的微笑，他就愛上她了嗎？那個在他的記憶里永遠只有七歲大的小女娃，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就算他真的愛洛雨施又如何？如今伊人身在何方，他都完全不知，又何談“愛”這個虛無縹緲的字眼。

瓔姬看到龍雩那惶然出神的模樣，心中卻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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