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姑娘可是有何事？”語煙緩緩道，望著她的眸中帶上一絲擔憂。

樓蘭溪斂眸，望著腳下微涼的地面，她忽的崩潰，抬眸望向語煙的眸中帶上嗜血之色，她唇邊勾起森冷之笑，一如在麟門對勿離的模樣。

她望著語煙的面容微變，她上前，步步緊逼，語煙卻是節節后退，她一把握住語煙極為纖細的脖頸，清亮之聲此時如地獄使者一般：“不要做出如此面容，你們此路之人，最會演戲了。”

語煙有些痛苦，素手緊緊拉著樓蘭溪的雙臂，自喉間逼出幾個音節：“若......你......殺我......明日......”

對，明日仍有著比試，如此重大的比試，若是其中參賽者消失，眾人定是會派遣江湖中人尋找。

樓蘭溪眸光微閃，將她自地面提起。

片刻之后，她緩緩將語煙放下，眸中血色隱退，恢復平靜的墨黑。

借著月光之色，她望見語煙的脖間有著清晰的掌痕，她道：“明日穿上高領的長袍吧。”

語煙捂著喉嚨，輕微的咳嗽，咳至雙眸中皆帶著血絲，她抬首，望向樓蘭溪，道：“先前那瞬間，語煙便是差些認為蘭溪姑娘便是主上。”

言罷，她望著樓蘭溪的目光仍殘留著一絲懼意。

“你們的主上......”樓蘭溪輕聲道，“究竟是對你們做了何事令你們如此懼怕他。”

語煙似是入了回憶之中，倏然，她面色大變，滿是痛苦，她靜心盤坐于地上，絲毫不在意地面的寒氣，快速運轉內力，將腦中那封塵的記憶緩緩理清。

再次睜眼，她的目光已然不同，帶著絲絲滄桑。

她抬眸望向樓蘭溪，苦笑道：“他將我們帶入了地獄之中，從未進入過的十八魔域。”

她的言語之中皆是后悔之意，卻是隱隱帶著痛苦，她緩緩道來：“曾幾何時，我便只是那失了雙親的孤兒，那日，我在街邊乞討，主上將我接走，馬車上仍有著一名女孩，望著主上的眸皆是忠誠。”

苦笑蔓延在她的嘴角：“后來，我才得知她名為勿藺，我們做了好姐妹，卻是在入十八魔域的那日互相殘殺，蘭溪姑娘，你能知道那種感覺嗎？”言罷，她抬眸望著樓蘭溪，眸中竟是盈著淚花。

樓蘭溪面色凝結，雖是不愿，卻是緩緩道：“知道。”她的言語冰冷。

不但是知道，還是體驗過那血腥之感。

曾經在特工訓練之時，她離了導師，任務也是突然停接，她被送入一個名為落蒲之地，那里黑暗無比，同她一道來的，有著一百多名與她同齡或不同齡的孩童，皆是雙手沾滿了鮮血。

那時所有人的目標，便是殺死除了自己的其他人，無論用何方法。

最終，她未辜負導師的期望，出了這如修羅場一般的地方，同時，她變得無人性，冷血無情。

這，便是人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