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影忙抓住鳶兒的手腕查看，無恙！于是問道：“鳶兒，是那個了嗎？”

鳶兒倦怠地點點頭：“石影，我累，想休息！”走出洗手間，便蜷臥在榻榻米上，連眼皮也不肯再動動。

鳶兒幾乎虛脫的樣子嚇著椋然。椋然心急如焚，忍不住在給石影的作業本里寫道：“照顧她啊，拜托！”

石影沒轍，想想回道：“正在努力！”

一個多禮拜過去，鳶兒到洗手間愈加頻繁，甚至夜間也不能安穩，來回折騰好幾次。有一晚實在是懶得動彈，起來的稍慢一點兒，石影的床單便立刻遭殃，花了好幾處。石影將床單送到樓下的洗衣間，正巧被母親看見，不甚滿意，邊放在水中浸泡，邊責備她不小心。石影趁勢訴說了鳶兒目前的異樣。石母很是吃驚，親自上樓查看后，又把石影拉到樓下，面色凝重地說：“小影，快送這姑娘回家！遲了，只怕出事！”

“可是她家在武漢，很遠！不能在這兒就醫嗎？”石影有些害怕。

“這事恐怕麻煩！我讓家里的司機開車送她。她必須盡快回家。”石母皺眉。

石影悄聲與芷木商量。芷木也失去主張，想想鳶兒的模樣，只好無奈同意：“我去找老師請假，你去說服鳶兒回武漢！”

鳶兒本不同意，可是見自己行動不便，累及芷木石影突添煩憂，每天辛苦照顧，不得安寧，便咬牙應允，立即起程動身。石家的司機滿世界跑，熟門熟路，趕到武漢時，不到四點，鳶兒強撐著，撫著樓梯扶手，爬到五樓，心突突地瞎跳，難受的不行。幸好琴姨善收撿，小陽臺收拾的干凈整潔，鳶兒的小床仍在，被褥也擺放在床頭，用一廢舊的花床單罩著。鳶兒草草鋪好床單，又到洗手間換下污臟的衣服勉強洗凈，倒頭便迷糊過去。

恪為四點半放學，到家蹦蹦跳跳驚醒鳶兒。鳶兒坐起，小聲叫道：“恪為，是你嗎？”

恪為跑進來，瞪圓雙眼愣了半響，忽然會過來，又驚又喜，抱著鳶兒不撒手，哭道：“姐姐，姐姐，為什么突然不要恪為啊？”

鳶兒不說話，紅了眼圈，摟住長高了的恪為抽泣不停。

姜明之和琴姨，很快也下班回家，剛推開門，恪為就沖出來，興沖沖大叫：“媽媽，媽媽，姐姐回來啦！”

倆人不能相信，恪為急的拉著琴姨來到小屋，琴姨驚得不知所措。端詳鳶兒許久，才不安地問道：“鳶兒，你不舒服？”

鳶兒躺著勉強答道：“琴姨，我累！”

“那你先好好休息！”琴姨捏捏恪為的小肩頭，恪為懂事的點點頭，母子二人惴惴然悄聲退回客廳。

姜明之拍拍兒子：“恪為去做作業！”

恪為一反常態，爽快答應。姜明之馬上拉著琴姨近了廚房，小聲詢問：“鳶兒咋了？這不節不年的回來！”

琴姨很不安：“只說累，我瞧著臉色不對。等她緩緩在看吧。”

姜明之親自煮了瘦肉稀飯，到門口悄悄看了幾次，鳶兒均昏昏沉沉不搭理。三個人只好悶聲匆匆先吃。等到收拾完桌子，鳶兒佝著背，搖晃著去洗手間，琴姨便盛了一小碗送進去，鳶兒捂著心口，吃了幾口，大汗淋漓，扔下勺子，又躺了下去。

恪為做完作業，小耗子一樣竄來竄去，靜靜地圍繞鳶兒的小屋轉圈，琴姨看的眼暈，悄聲哄他：“姐姐做了很久的車，好累！你也快快睡一覺，明天就能和姐姐玩了。”

恪為無比憧憬，開開心心跳上自己的小床。

鳶兒晚上又起來數次。

琴姨一早起床，不經意瞟了一眼洗手間的紙簍，立刻被鳶兒的污物嚇住，披頭散發沖進她的小屋，叫醒她，問道：“鳶兒，怎么出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