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在院子的角落里站著,看見線青線藍和線玲都小心翼翼謹謹慎慎的,大氣都不敢出。屋里的大人進進出出,臉上都寫著事情,什么事呢?
后來蒲英才聽明白,原來是有人來給線玲說親。原來女孩子面對媒人時會如臨大敵。
再后來蒲英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給線玲說親的這家男方是梨樹莊的,竟然就是那個叫牛德利的曾說給田清媛的人。天底下是不是找不到別人了,為什么非要在田清媛的附近再找個女孩,到底是這家孩子不懂事,還是大人太任性?蒲英想不明白,只是隱隱的感覺這是一種心里的較勁,只是贏了未必就是勝利!
晚上睡覺時,蒲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線玲,田清媛和這個未曾見過面的牛德利的事情。只好先探探線玲的口風。
“線玲姐,該吃你的喜糖嘍?!逼延⒄f。
誰知線玲大惱,一個勁的說沒有這回事情。
“哎,你也不小了,害什么羞啊。說真的,你是不是對這次給你說的這個人很愿意啊?!逼延⒄f。
“還有什么愿意不愿意啊,本以為自己一輩子沒什么可挑的,就是這件事,是一輩子的事,可以挑的,誰知有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比著,哪還有挑的份。反正都一樣,愛誰誰了?!本€玲邊脫衣服邊賭氣的說,但看得出這些都是心里話。
學校里現(xiàn)在正在流行一首歌:我的故鄉(xiāng)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澀的井水......從他們扯著脖子的嘶喊里,似乎能聽出一些別的韻味。
在那個信息落后的年代,人心里的憧憬卻是巨大的。自從蒲英去看碣石山之后,學校里又有好幾撥少男少女去看碣石了。一下子學校里掀起一股旅游熱,每一個人的目光似乎都變得深遠。
潘美娟把那塊紅褐色的石頭,放在抽屜洞里,一有時間就拿出來玩,并不時旁敲側擊,告訴蒲英說過的話不要忘記,要說到做到。
郝建軍也似乎察覺了一些事情,總是遠遠的躲著蒲英和潘美娟,相比之下,倒是蒲英和潘美娟成了比翼鳥,總是雙出雙入。
一個課間的時候,蒲英她們出去玩了,回來時看見兩個男生在打鬧,只是他們的工具太重要,是擺在墻角的圖書角的書。
蒲英一看就急了,大聲的喝止了他們。非常心疼的從地上拾起書,一點一點的檢查,雖然還沒有大的傷殘,但蒲英很生氣,認為這種性質很嚴重。
她大聲的命那兩個男生,明天每人拿五塊錢來,算是補償。那兩個男生一臉的不屑,表示不會拿。蒲英見說不聽他們,就拿了他們的語文書,表示你們只要不拿錢來,我就不把書還給你。
上課了,語文老師走了進來。喊過起立坐下之后,他就開始講課。這兩個男生建立,見老師實在也注意不到他們,就主動站起來,告訴老師他們沒有課本。蒲英說了怎么回事,老師讓她先把課本還給他們。
下課的時候,老師走到蒲英身邊,關切地說,把圖書角撤了吧。蒲英很不解,說實話老師的良苦用心她很不理解,本想分辨,老師擺手制止了:
“學生還是以學習為重,你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老師說著,用手在課桌上重重的敲了敲,就走了。
蒲英心里失落的很,悶著頭坐在那里不作聲,這時候,郝建軍忽然坐在他身邊,偷偷的放在她抽屜洞里一個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