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大雨。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了，氣溫明顯的降低了好多，心也寒了不少。

九點四十五分，我和若離說我有事先出去一下。若離問什么事。我說小事，就回來呢。若離就點點頭。

十點，我坐在下午的位置上等著我的紅顏出現，十點五分不見人影，十點十分不見人影，十點二十分還是沒有出現，我以為是我理解錯了紅袖的意思，于是我就站了起來準備回去，在我轉過身去的時候我看到了紅袖在餐廳的人口處出現，我望著她身上的一袍紅裝就心里酸酸的，我不喜歡她如此的濃妝，我懷念當初大家素顏的樣子，沒有粉，沒有口紅，沒有很多的零件。只有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褲子，僅僅如此。

我把手舉了起來，好讓紅袖更清楚的看到我，紅袖看到了我對我點了點頭之后就往我這里走來。我看著她，一路走來，卻是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了，我從沒有感覺到那么空蕩的感覺，仿佛向我走來的只是一個幻影一樣，沒有真實感，我突然想好好的把紅袖擁抱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真實的存在。

紅袖，我還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會在原地等我，等我開心起來，等我把淺妝帶回家，等我幸福。可是，你如今如此，還在等么。紅袖，就算是漫漫人海我也再找不到和你一樣的的紅顏了，我不想你等下來到我身邊的時候，真的是和我說再見，說以后不要再聯系的話，你不會這樣子說的，對吧。就算是我當初那么的骯臟和混蛋的時候你都沒有和我這樣子說過，你只是默默的離去，僅此而已。

紅袖，不知道是怎么了的，這一次在人海中和你偶遇我就沒有開心過，你是否，不想當我的紅顏了。

你是累了么。

紅袖終于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笑了笑對她說你來了啊。紅袖也是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呢，遲到了。我說無所謂。

好久不見了呢，你還好不。我主動的和紅袖說著話，我希望她說很好，又想聽到她說過得只是一般般，好想我。我想我真的很天真，自私得要死，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不會珍惜，在感覺要離去的時候才慌忙的留著。是啊，要不然就不會有那么多的人說我不懂珍惜了。這真的是我很久的毛病了，而自己明明知道卻還是不會改。

紅袖說我很好的，這段時間都過得不錯。

我突然覺得很黯然，卻又覺得好笑，自己不是想她過得好好的么。于是我就笑著問，是因為早上我看到的那個男人么。紅袖點頭說是的，說他對自己很好。于是我突然就很羨慕那個男人了，像紅袖那么優秀的人兒，誰擁有都是一種幸福。我說，那就祝福你們呢。外面的雨，還是轟轟的下著。有時候會感覺整個天空都塌了下來一樣。

之后服務員把東西拿了上來，我看著紅袖在安然的喝著東西，還是問了出口：那，你還喜歡他么。

我知道紅袖知道我說的他是誰，他是紅袖喜歡多年的男人，就像淺妝于我一樣的存在。我看著紅袖沉默了下，之后她說。洛，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會帶領我們成長，總有那么一些人告訴我們怎么成長，他們或是她們給于我們很多的憂傷和悲痛，他們或她們給我們很多的傷害讓我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在騙人的，而我們卻還是很愛他們或她們。可是在成長后，我們就會發現，我們那些以為是天荒地老的愛，只是一些年少時的習慣而已，我們或許只是習慣了去愛這樣子的人，那么多年來，只是習慣了，僅此而已。洛，試問一下，當我們初初開始愛的時候，我們才多大，那時候，我們懂愛么，懂得珍惜么，懂得愛護么。

我默默的聽著紅袖的長篇大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贊同她說的話，我還記得當初她教我去愛的時候表情也是那么的認真和安然。而如今，同樣的表情，可是，愛卻成了不愛了，我應該相信哪個時候的她的話語？我應該相信她的哪句話。外面又是響雷，好像在這個世界悲哀的時候都會有響雷，是老天，不想看到這個世界的哭泣么。還是老天不想聽到爭論？

洛。紅袖在繼續說著。我點頭，表明我在聽。我知道我可能以前和你說過要一直愛下去的話語，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要一直等待，總會有回報的那么一天，那么，現在，我就為我以前的話語向你道歉，因為，現在的我也不相信那些謊言了。我再也不相信會有回報了，再也不相信了。在我看到他的懷抱里抱著其他女孩子的時候我就不相信了。

紅袖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我說傻瓜，不愛就不愛，為什么還要哭呢。紅袖點頭說是啊，我不愛他了。我也知道那么多年的等待只是一場荒唐的謊言而已，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這場夢，好長啊。直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足足七八年了，好長。洛，你知道我當初看到他和其他女孩子抱著一起的時候我和他說了什么么。我說：僅當我睡了一場夢，夢里是我一個大傻瓜愛著你，現在我要醒了。就是這樣呢，我看著他當時候驚異的表情就滿心歡喜。呵呵。

我還是拉著紅袖的手，我說，不要傷心了，想分手就分吧。那么，你愛你現在的他么。紅袖說愛和不愛已經不再重要了呢，重要的是和現在的他在一起，我會過得好好的，我們不需要愛情那么虛偽的東西，在一起只是我們在各取所需而已。我把眉頭皺得僅僅的，我說，紅袖，就算了一個男人背叛了你，你也不用去，恩，墮落的吧。

我找不到更好的詞語，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現在的紅袖，我只知道，以前的她，那個純潔的她消失了消失得一干二凈。

紅袖還是笑，我不敢看她現在的笑，感覺好難受，她笑得那么真，又是那么的假。紅袖說她沒有在墮落，只是換了一種生活的方式而已，她告訴我叫我不要擔心，她會好好處理現在的她的關系的了。她說她會好好的保護好自己。之后她就把手收了回去告訴我說不好意思呢，現在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影響不好。

我呆了呆，給了自己大大一個苦笑。是啊，早上見面時連招呼都不打的呢，怎么可以還和當初一樣牽著手安然說話呢。

紅袖看著外面的天空，安靜了一會兒，后來問我說你認為這場雨還可以下多久呢。我說不知道呢，不過應該就停了吧。紅袖笑了笑，說，是啊，應該就停了。好懷念以前。她突然說。還記得么，你曾經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人們總是在懷念以前是因為現在過得沒有過去好，過去總是溫暖的回憶。

我點頭。

又過了很久，紅袖問我我現在還是愛著自己的淺妝么。我點頭。她就繼續問。有沒有打算離開。我搖頭。我不敢說話，在紅袖的面前，在現在的她的面前，我不敢說我很愛，我只是用沉默的言語告訴紅袖，我不會變。紅袖也是看得明白，她說，看來我們已經走在不同的路上了，那么，可能以后就很少有話題聊下去了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

是這樣子吧。這句話是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說的話呢，紅袖，你那時候說：話不投機半句多，那么，我們那么投機得說多少的話呢。想不到在多年后，我們真的變得，話不投機了。

紅袖站了起來說應該走了呢，很晚了，不想他誤會。我也站了起來，我說我送你吧。紅袖搖頭，之后就往我身后走去，我沉默，想起早上的擦肩而過。而紅袖沒有和我擦肩而過，她站在我的面前，伸手來摸著我的臉。我看著她的眼睛，感覺里面有了很多很多的東西，我在想，在離別不到兩年的時光里，紅袖到底是怎么過的呢，過的好不好。可惜的是，我很難知道了，紅袖不和我說，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紅袖說，認識那么多年里。能不能吻一個，我驚異，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紅袖溫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

周圍人群稀落。外面天空沉甸甸。

角落里閃過了不是閃電的電光。

我們都只是在懷念溫暖的舊時光，那里溫暖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