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溫潤,略帶著些許寒氣,這就是秋天的夜晚。
窗前兩株梧桐樹偶爾被風刮過響起‘沙沙’的聲響,在昏黃的光線下,幾株泛黃的葉子打著旋落下,如斷了線的風箏飄舞著旋轉著落地……那旋轉落地的一瞬間,談笑用力的盯著,凜冽的眼神一動不動。
葉子的脫落,是為了離開大樹向往更廣闊的天地?
而那空中旋轉的短暫瞬間。
如此奮力的掙扎。
可是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更加的絢麗?
曇花一現,轉瞬即逝。終究是空。
緊緊的握起雙手,十指劃破掌心,鉆心的痛自手心里劇烈的傳出,談笑用力的閉上了眼。
秋荷和弄梅,臨死的那一刻,可也曾這樣的掙扎反抗過?
她不是沒殺過人。
有些人甚至上一秒還在她面前活蹦亂跳眩耀挑釁下一刻被她親手擊殺的這是正常。
可秋荷和弄梅兩人對她來言多少有幾分不同。
她們是她來這個世界后睜開眼唯二的對她釋放善眼的人!
羞怯卻一心為她好的弄梅,性子火暴一點就著卻偏又膽大心細的秋荷……
就這樣的沒了?
“你如果想哭就哭吧。”
“我才沒哭,哭是弱者的行為。”
久違里的記憶里,是誰在她第一次參加訓練之后悄悄的安慰她?
而那時的她就是這么回答的……
抬頭,看到的是溫如玉隱隱有光澤流動的眸子,那樣悲憫的憐惜的望著她,麻布長衫白衣黑發,站在夜色下與星月溶在一起,風姿如畫宛若神祗臨世,看到談笑看他他眸底微轉帶起一片琉璃光芒,神情真摯而淡定的道,“談姑娘,哭不過就是人本身情緒的一種罷了,有些事,是應該哭的……所以,哭并不可笑。”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僅僅只是一滯,談笑瞬間變了臉色,心底砰的一聲狂跳起來。
精細的眉微挑一抹殺意自談笑的眸底掠過。
這個人……
他的話里有話,絕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
“談姑娘無需多想,玉只是一介散淡布衣罷了,對于除卻醫術有關的事,玉自來是不放在心上的。”微微一笑似是沒看出談笑的殺意和戒備,溫如玉的平靜仍是淡定而平靜,語氣里有的是讓人不容置疑的真摯,“姑娘的身份玉不過是根據姑娘隨身的玉佩猜的罷了,現在看來倒是玉的猜測成真了。”
“……”
輕垂在腰間的手一滯,談笑冷冽懾人的眸光唰的對上溫如玉琉璃色的雙眸,心底一個念頭浮起,她若殺他,可有幾成機會?
念頭猶不曾落下,耳邊驀的響起溫如玉清淺的聲音,“玉此來,只是想告訴姑娘一個消息,談府三公子刺殺不成被擒,懸尸燕京南城門七日,另有兩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