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眷
- 二十歲的眼淚
- 趙芬芳
- 987字
- 2010-10-03 23:36:32
寫了瑣碎的文字，心情，仍是壓抑。
偶爾，文字亦無法拯救。
你輕嘆。
你哄著自己入夢。
揮不去的塊狀片段，盤踞在腦海中。
轉身，與照射進室內的外面工地上燈光，視線交錯。
千年的月光，照著無數，無眠。
她曾被多少人哀傷凝視，又曾在多少人的凝視的瞳孔里，一點點隱退。
又想起他們。
兒時的你，每天，與鄰居家的她們一起玩。安靜的琴，開朗的莫。早熟的晨。當然，還有最笨的你。
那時你們相信，你們會永遠在一起。
三雙手掌緊緊疊在一起的瞬間。眼神交匯。笑了。
不久，琴跟隨父母定居他鄉。你最想念的她寄來信件，信中夾著三個小禮物。
你們搶著閱讀，而她不忘在信中提醒，秋雨，我最想念你。
你多快樂。
不久，莫出國了。
不久，晨去遙遠的城市打工。
琴的信件，漸漸稀疏。
而你開始為了升學考忙碌。漸漸淡忘。
天各一方，不通音信。竟無不快。
很多年后，琴在某年的春節回來，你躲在窗簾后面，小心張望。看到一張同樣朝著這邊張望的長大后的臉。
你在一個早晨，走進她的房間。
灑滿清亮光線的落地窗，熟悉的薄荷味道。
她揉著惺忪的眼，你輕輕將一封信放在枕邊。離開。
你等，沒有回復。
她在一個清晨離開，你從睡夢中醒來，聽到行李碾過石板路的聲音。漸行漸遠。
隱入濃霧深處。
沒有眼淚，連虛偽的哀傷也不必。
只是，你終于醒悟，你是永遠失去她了。
抽屜里，發黃的字跡稚嫩的信紙，記念一段情感的腐朽。
再后來，晨回來了。村里傳著她的喜訊。她要結婚了。
一個明媚的正午，你聽到熟悉而陌生的笑語。你在廚房水槽邊的窗口望去，她依偎著一個男人。粉臉，紅唇，大波浪的卷發。光彩照人。
你理所當然沒有參加她的婚禮。
那年開滿誓言的小巷。
青草萋萋的操場。
高高的石梯。
消失了的童年舊時光。
皺紋深深的青石板。
殘缺的舊象棋。
臨別前，互贈的玩具酒杯，琥珀般甘甜的汁液。
那晚昏暗燈光下，一些零碎的字眼。她的笑顏。
遺落在童年的窗戶下，琴每天響起的秋雨。下來玩啊的呼喚。
還有，在雨里一起狂奔的老街。
你知道，你不會忘記她們。
她們陪在你身邊時的簡單快樂。
一起編織的絲絲縷縷，回憶。
寂寞時的溫柔。
一生一世。
但，親愛的，路是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