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地望著他，深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赤|裸的背在明亮的月光下輕輕地不住顫抖，仿佛迷路的孩童不知道回家的路。晚風清涼，拂過她的肌|膚，她仿佛是置身冰天雪地的孤獨無助。

忽然有一件干凈的月白錦袍披在她的身上，裹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背。

是他。

“啪——”

揚手甩他一個巴掌，她聲音冰冷：“你早就準備好利用我，是不是？不然怎么連多余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甩別人巴掌。

利用！

她此生最痛恨的兩個字。

她最致命的傷！

她愛的人利用了她，然后背叛了她。

她在試著忘記，可是他……又一次喚醒了她最痛苦的記憶。

她好恨！

冷親王放開攬著她的手，嘴邊流出一絲殘酷的笑：“你可以走啊，本王好像并沒有留著你。”他的話幾乎撕裂了她的心。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著他，仿佛要將他剝碎！臉色蒼白地等他說下去。

事實永遠都是如此殘酷的！

“而且，如果你沒有利用的價值，當初本王怎么會花大代價去救活你！本王的身邊是不會養一些沒有用的人的。”

“是……真的……嗎？”她將他所有的表情收盡眼底，想要聽到否定的回答。

他冷冷的笑：“真的。千真萬確。”

眼眶中好像有洶涌的淚肆虐而出，她不要哭，絕對不要為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哭！她倔強地仰著頭，不肯投降。一投降仿佛便是注定要今生今世被他所傷！

他在賭，賭她的妥協。

他是天生的賭徒，他不要他一個人背負他們之間的仇恨，他和她國家的仇恨，他和她帝王的仇恨！他不要他一個人在他和她之間愛恨交加的關系中變得暴躁迷失，喪失理智；鬼才知道那三日他是如何度過的，像是被烈火焚燒殆盡然后將鐵石心腸重新鑄造一般！他要她，和他一樣痛，和他一樣感受所有的真實。

所有殘酷冰冷的真實。

“我就是利用了你！”

每一個字都像利劍一樣刺進她的胸口。疼慣了，她反而冷靜了些。

夜風很涼。

他與她恨恨地相望，誰都不愿妥協。

氣氛靜謐地詭異。

“咳咳……圣女……回妖月皇宮去吧，女尊大人肯定在四處找尋您了。”女丑跪在那里，擔心地望著妖月國的圣女。那個十七歲的少女立在冷親王的面前仿佛忘卻了所有，眼睛里只有他。

“圣女——”

所有女氏族人都是歷屆圣女的親甲護翼，終身侍奉保護歷屆圣女。而每一屆的圣女都是由月神親自挑選的，并且刻上妖月印記的塵世孩童。

每一屆圣女死后，背上的妖月印記就會消失，繼而出現在被月神選為下一屆圣女的背上，但是沒有人知道下一屆的圣女身在何方，而妖月女氏一族的任務就是負責在滄溟大陸上找回圣女。因為這樣光榮的任務，女氏一族都身居妖月帝國顯赫要職。

“既然他沒有留您，您又何必……”

她忽然轉過身，傾城的臉上是決絕的神情。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她回答。包括冷親王。

他鷹般銳利的眼睛鎖住她所有的表情，等待她的回答。她的回答將會決定他和她今后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再見面。是敵人？還是其它？

靜靜的夜空中響起她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