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點光景，一輛白色面包車停在銀行門前，司機手捧鮮花走進銀行，門里，保安攔住了他。

“干嘛？給張助理送花？”保安問。

那司機點點頭，保安樂樂說：“不成，張助理有交代，她不接收，請你回去吧”

司機聽說沒說話，轉身走出銀行，走回轎車，他向車里的另一位同事說：“杜廠長說對了，真的不讓進”

“那就按廠長的意思，花放外邊吧”同來的同事說，—————。

銀行里，張新茹正坐在辦公桌前擺弄電腦，她眼前的電－話響起，她轉轉身拾起電－話，“喂，你好”“啊，行長”“好，我馬上過去”張新茹放下電－話，起身來到行長辦公室，他輕輕扣門。

“請進”張新茹聞聲推門走到屋里的一個大辦公桌前，

“行長”他對一個中年男子——崔行長招呼說。

“坐吧”崔行長看上去熱情、高興的模樣，張新茹坐下，靜聽吩咐。

“小張，有些事我剛剛知道，真該為你高興”崔行長說。

張新茹一臉茫然，“高興？行長，我有什么可高興的？漲薪還是提職？”她玩笑問。

“小家伙，你倒挺會掩飾，這么大的喜事，提職、漲薪怎么比得了，我想過幾天，你該送糖來了，那時，我還不知道你——花落誰家那”

“什么糖、花的？我沒明白，行長，你是不是聽旁人亂講什么了？”張新茹猛然想到昨日送花的事情，她懷疑和猜測問。

崔行長說：“新茹，連我你也要瞞？”

“行長，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奇力楊總經理你不會陌生吧？那個重量級別你也要斟酌？”崔行長開門見山問。

“聽誰說的？行長，沒有的事”張新茹斷定崔行長聽信謠言，她否定說。

崔樂樂指指窗外：“有些事可能你真的不知道，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張新茹疑惑地看看窗，看看崔行長，不知他話里的意思，崔行長再次指指窗戶，張新茹才來在窗前，向下看，窗下——銀行門前的兩側臺階上，擺滿了一籃一籃的鮮花，有玫瑰，有百合——，日光下，鮮艷無比。

鮮花無數，留駐了許多路人駐步觀賞，張新茹明白了一切，她羞愧難當地轉回身，“行長，我——”

崔行長站在她的近旁：“這是個幸福的事，幸福的時刻，我聽說過奇力的總經理，他人很年輕就出人頭地，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相信他不會隨便什么人都肯示愛，新茹，我真為你高興，不過”崔話題一轉說：“你可不可以暗示他，以另外一種浪漫、詩意的方式來進行愛的宣言”崔回頭說，“咱們這里是銀行，聚這么多人，我怕影響咱們的業務，還有那些討厭的記者再渲染出去，恐怕我們的麻煩大了，你說那？”————。

楊輝得到電令，駕車風急電掣趕到江邊，遠遠看到張新茹獨自坐在江邊的長椅上望著江水，傍晚時分，這里幾乎沒人，十分安靜。楊輝輕手輕腳地走到張新茹身旁，不料張新茹突然站起身，對楊輝大呼其名，把楊輝嚇了一跳。

“楊輝，你究竟什么意思？到底你想干什么？”

“什么、什么？”楊輝結結巴巴地問。

張新茹看他裝糊涂，氣不打一處，“好一個經理，大學生，純粹是個潑皮、無賴，你爹媽就是這樣叫你做人的？”

楊輝聽說有點生氣，卻是鎮定自若問：“說什么那？我在你心里又添了什么罪？你發這么大脾氣”

“你不知道是吧？好”張新茹強壓火氣說，“我問你，你今天叫人在我銀行門前擺上那么多花，是去求情，還是給我發喪，啊？”

“噢，這樣”楊輝笑笑，“紅玫瑰，百合花的寓意路人皆知，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什么把喜說成悲？”

“你少跟我演戲，我知道你的想法，弄得滿城風雨來逼我，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地，楊輝，你玩的太瀟灑了，這世上的人沒有比你再奸詐、卑鄙的了”

“承蒙夸獎，是，我不違背我的觀點，但是我補充我是以人為本，先要人，后要錢，這一點你別搞錯”

“這世上的人也沒有比你再齷齪的，楊輝，我跟你說過，我們的一切都是不可能，你別枉費心機，你這樣招搖過市，對你的聲譽并不好，你想想吧，不如把你的心思用在別人身上，把精力用到別家銀行”

“新茹，我也跟你說過我回來的目地，人我要，錢我也要，一樣也不能少，想我楊輝沒有見異思遷的人，更沒有違背良心的事，我的初衷沒變”

“姓楊的，我告訴你，今天我來是念你曾經對我有恩，今天的事我不計較，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再有此事，我對你可就不客氣了”

“干嘛？報官？”

“對，到那時你的威名掃地，你覺著值嗎？”張新茹恥笑說。

“哼，張新茹，別高興的太早，你怕沒搞清楚，誰告誰吧”

“你告我？告我什么？”

“機床廠正在改制、整頓，原有的中級干部也正在接受審計，其中一些人在接受審查，在審計和審查的過程中，廠紀檢委向我匯報說，機床廠原廠級干部涉及到許多新的經濟問題，張新茹，我要不要跟你說說，是誰，什么問題，應不應該再搬上法庭？”

張新茹驚愕地看著楊輝。“你？你好卑鄙！”張新茹氣的臉都白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粗氣。

楊輝來到張新茹的身旁，兩人對著江水，楊輝說：“卑鄙不是說出來的，是做的，我堅信你說不出來我有那件事做的卑鄙，齷蹉，是報仇？是懲治腐敗？還是為己之利騙取貸款？”

“你到底想干什么？”張新茹氣憤問。

“話服前言，新茹，我不能沒有你”

“我們不可能了，楊輝，你即便在我心里擺上一萬朵花，我的心恢復不到從前，父親的囚衣，母親的淚水，抄家后的狼藉，歷歷在目，洞房花燭我跟你說什么？贊揚你是一個孝子？讓我家一貧如洗，還是慶幸得到你這個足智多謀的丈夫？讓我父母一生都悶悶不樂，你覺得那樣的結局你高興、快活？”

張新茹一席話，楊輝沉默了半晌，“新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沒有了欺騙，沒有了仇恨，相信我是你最理想的朋友，你是我最可愛的人，否則，我們誰離開誰都是——錯誤、遺憾、痛苦，我說的對嗎？”

張新茹笑笑說：“你沒有了仇恨，我那？楊輝，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們的將來沒結果、沒幸福，以后的花別送了，我們以后也別再見面了”

“你？這么絕情？”

“彼此”張新茹冷淡說。

楊輝望著長天，長嘆一聲，“新茹，你是我今生的最愛，沒了你，我可能要糾結一輩子，這樣吧，我不纏你，你最后給我一個機會，不枉我千里遙遙，癡情回到這”

“機會？給你什么機會？”

“旅游，你也知道這些天我有太多的不如意，你陪我散散心，作為我們感情的謝幕”

“上哪？”

“杭州吧，重溫一次我們美好的過去”

“我沒有時間”

“我知道，最多兩天，周六周日，耽誤不了你的工作”

“我要說不那？”張新茹問。

“不？”楊輝看看張新茹，“那我領你到另一個地方，現在就去”

“哪？”張問。

“這，看看江底世界，有沒有海底寬闊”楊輝示意眼前的流水說。

張新茹轉回頭來看著楊輝，“楊輝——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