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偏房里有了聲響，應該是龍炎醒了。收斂了神情，帶了阿離、阿別進了房門。



“萬歲爺醒了！”鳳凰走到床前，然后阿別阿離二人行了禮就要幫龍炎更衣。



懶散地任眾人為他更衣，等衣服穿上后，鳳凰為他系襯扣。阿別走出殿門，示意，外面守著的婢女們拿了水進屋。



“皇后就沒什么話跟朕說嗎？”



“沒有！”鳳凰的回答中沒有討好，沒有卑微，甚至不帶一絲恭敬。

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回答朕這個問題的女人。”龍炎用手挑起鳳凰的下巴，本是用戲喜的眼神看她，但對上她眼神的片刻后，龍炎還是嘆口氣，悻悻松手，那眼神中的凌利，哪里像一個柔弱的后宮女子呀！



“那不知道皇上聽些什么？”鳳凰看著他綻開一個決絕的笑容，如嬰粟般燦爛。



“你笑的真象誘人的毒藥。”龍炎輕笑著用手扶過鳳凰的臉頰說道。“也罷，天下可恐怕也沒人敢飲下你這杯毒藥吧！”說著便自己動手扣上鳳凰未系好的衣扣，轉身出了房門，“朕今日去御書房用膳。”



看著龍炎的背影，鳳凰自語：“也許我真是天下最冷冽的毒藥。”



“娘娘！”



聽到阿別的叫聲，鳳凰轉身，然后看到身后端水，端盤，拿茶水的女子，然后說。“你們下去吧！”見下人都退去了才再次開口：“阿離今日去正武殿，散了早朝后讓高丞相來一趟端和殿，就說本宮有恙，思念親人了。”



“是！”



“對了，你記得一會兒去讓下人找些尚陽古籍來，對外就說本宮來日閑的厲害，想看些有趣的書。”



“娘娘，你真的相信吟風術師的話？”阿別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依奴婢看，那不過是無忌之談而已。”



阿離剛要反駁，鳳凰就開口說：“無謂，看些書打發時間也是好的。”說罷便示意她二人幫她洗漱梳裝。



“娘娘，今日是梳主髻，進是閑裝？”正在鳳凰梳頭的阿別問道。



“主髻吧！今日還要見客，對了記得今日的宮妝要濃些，衣著的主色要配前些時候萬歲賜的那交玉簪。”鳳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的容顏，這張臉，若生在平常人家，怕也是禍害吧！自古紅顏多禍水呀。



早朝散后，高鄂依鳳凰之言來到端和殿。見了鳳凰急忙行禮，上次已見過一次，但僅一次他便知曉了她的厲害。從來沒有后妃想到用政事左右皇帝的心情，確切的應該說是沒有人有那個膽量，敢去觸動情與政之間的那根弦。



“賜座。”示意高鄂不必拘禮，然后說道，“丞相是接鳳凰入宮的人，說起來也算恩人。丞相是知道的，鳳凰已無親人，獨自坐在皇后的寶坐上即驚心，又無趣。”



一個“恩人”的頭銜不大不小地扣在高鄂的頭上，就讓他有幾分心驚，這個皇后不間單，若不是太后在暗中支持她，再加上古老的預言，他絕不會允許這么大的危險存在。不過聽了鳳凰下面的話，他就稍稍安了心，貴為皇后的鳳凰，即使再有心腑，也需要借助他的勢力。想到這里，高鄂也就安心坐下了，他想，也許這個厲害的角色可以為他所用。



見高鄂落座，鳳凰再次開口，“上次見的匆忙，還有幾個問題未來得及請教大人。”



“皇后請講。”阿別適時地端上了上好的龍井，高鄂的喜好，鳳凰早已知曉。果然，嗅到茶香的高鄂臉上露出享受的笑。他知，這茶是上好的龍井，它的泡制過程必須以最藝術的細致與耐心等待。還要配以天山的融水才為上佳。對于品茶高手來說，只是這茶香就已經可以算是說成恩賜了。



“萬歲煩心政事，本宮聽說是因改革之事，但不知改革內容是什么，以致眾臣意見如此大。”



“娘娘，后宮之妃不言政事，這是皇家祖上的規矩，您這樣問就不擔心萬歲知道后責罰您嗎？”高鄂一人能穩坐丞相之位幾十年，當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這樣問，只想確定一下這個皇后的勇氣與智慧，看她值不值得他去支持。



“龍有逆鱗，觸之龍怒。大人應該聽過這句話吧！”鳳凰笑，卻有幾分邪惡，她說，“不過，若可以做訓龍之人，那逆鱗又有何妨。”



“娘娘果然不尋常，也罷。”聽了鳳凰的話，高鄂點頭，卻不知是對鳳凰的贊許還是對自己得到一張王牌的肯定，他道：“這次改革是朝中新臣的主意，觸動了幾大元老的利益，所以.



…..”



鳳凰點頭表示明白,其實每一次朝中革新或多或少都會受到老人的阻撓.而這些老人偏偏又都是朝中重臣,有些其至是三朝元老,兩朝元老,影響甚大,如果皇帝要強行下令,那么朝中局面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

雖后高鄂細說了改革的內容。其實實質性的也就兩點，一是官位不在世襲，二是無功不再受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