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傳說唐門女子個個笑嫣如花，卻個個蛇蝎心腸，但唐門之人到底是怎樣的，勢力又是如何發展的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一個活人見過唐門女子的容貌，而那見過的人都是那必殺之人。

唐門以女子為天，女子似水，于是唐門立于江南水鄉百年不衰。只是即便唐門已有百年之久，江湖中卻依舊少有人了解。只知唐門女子擅長用毒，且勢力大可抵皇權。

“小蝶，你已輪回幾世了？”歐陽銘瑜端起唐小蝶倒的茶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清明的潮露溫火煮舊年龍進自是一種極品，不過世間也不會有幾人有幸品到，畢竟唐門之主不隨便為人煮茶的。

“七世劫！”

“那你可尋回了七世前的記憶和力量？”

“也許吧！只是冥冥之中似有人牽絆，仙劍顫動已有半月之久，可始終無法出稍。”唐小蝶皺了一下眉，師父曾告訴過她，只有仙劍出稍，她才有機會斬斷孽緣，而這之間她要嘗受七世的輪回之苦，除孽緣，匡正義，為此世間方可太平。這是上古真神最后給她的暗示。所以她放棄上古圣女的身份，將記憶與力量打為七份分別附加在每個轉回中，化身凡人，每一輪回附加的力量總讓她痛到不能自己。

“暗夜的力量正在掘醒。夢魔已找到了第六個入夢人，如果不能在他找到第七個入夢人之前讓仙劍出世，那人間慘劇怕又要重演。”

黑暗中的暗泛香開的正妖繞，女子愛花，唐門女子亦愛花，只是尤愛毒花。毒氣相克，便生出一種莫名的香，無毒、純凈。

唐小蝶沒有接話，暗夜是魔界首令，三百年前神魔大戰時，她年歲尚小，只記得三界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可從頭到尾她都沒掉過淚。至到死神見了她并向她朝拜。他叫她：“王、王、王、……”

突然歐陽銘瑜感覺到一絲黑暗，氣息在周遭游走，不意識地拿起玉笛。可一瞬間又消失了。

“小蝶！你還好吧？剛才我明明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一下子又消失了。“歐陽銘瑜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唐小蝶說。

“有么？”唐小蝶也緊了一下神經，閉上眼柔和的光從她身上散出，過了好久，她才說：“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呀！一切都很正常。”

“可能是這幾天追蹤魔消耗了太多力量，一時出現錯覺。”歐陽銘瑜清楚唐小蝶的力量在他之上，而且她用“金尋之光尋找了，此時若她說一切正常，那一定是一切正常了。”

“那我先去休息了。”歐陽銘瑜起身剛要離去，只聽唐小蝶喚“歐陽師兄……”

笑盈盈地轉過身問道：“還有事么？”

“歐陽師兄，我想問……”唐小蝶似乎有些不知怎么說，猶豫了半天終于問出了一個問題。“師兄，死神屬于哪一類？”

“這個……”歐陽銘瑜擺弄了一下玉笛道。“上古時盤古開天辟地，天地之間全為混沌之靈。是非人、非魔、非神的一大種簇，它不受天條約束，不受魔界掌控，本應不在五行內，確實在五行內，而死神也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停了停，歐陽銘瑜反問道：”你應該聽過人神之約吧！

“唐小蝶點點頭，就：“上古時神很少，要守護天地力量極弱，于是很多人都被選為修真者，修成正果便成神，但修真之人中也有心存惡念的，這些人被打下界，其中很多人被成為一方霸主。也有的人惡念太深被貶為魔。以后魔神常會大戰，更重要的是奪取人間的支持。于是，神許諾不會輕易出現，并不會傷害人類。”

“后來人類開始長壽，只要不被魔界殺死，幾乎都可有不死之身。這種情況日益惡化，天神很擔心，又無計可施，這時候想到了死神。本來死神就不是神，他樂的自由也不愿為天界掌管人類生死，可后來不知為何竟答應天界的要求，但他不朝于天界。”

“原來是這樣的……”唐小蝶吶吶自語。

“小蝶今天怎么對死神這么感興趣？”歐陽銘瑜收起玉笛問道。

“哦……沒什么，只是好奇，好奇……”唐小蝶慌張地回答道。

“好，那我先去了！“見歐陽銘瑜沒再追問唐小蝶松了口氣。

卻不知在角落里有一雙詭異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嘴角不由扯起一抹神秘的笑。



二、

回到房間，唐小蝶嘆了口氣，本來想把死神的事告訴師兄，不過想想，師兄日日追蹤夢魔，又要守護她已經負擔很重了，又何必再勞他分心。

房中木桶已注滿熱水，女子愛以花辨之水凈身而她不同，她只要凈水，長白山純凈的水。這要求對于唐門之主來說，本來就算不了什么。

手輕輕拔動清水，屋里異常安靜，猛然間水作龍狀向屋頂騰飛而起。

“你被發現了！一黑衣男子為躲水龍不得已現身！

“女子凈身，公子不應回避么？”唐小蝶之所以讓水化作龍狀一是想試試來者有沒有惡意，二是想知道他屬于哪一族。

水龍再次回到木桶中，唐小蝶知道來者并無惡意，可竟試不出它力量歸于何處，不過單看身手，功夫著實了得。

“這個……”男子臉紅著撓撓后腦勺說，“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寸步不離，而且我一離開你一定會發現的。”

“那你為什么要保護我？唐小蝶有些迷惑。

“因為主公說小姐會遇到麻煩，小姐是我們族人最后的希望了必須要安全！“黑衣男子表情嚴肅而恭敬。

“誰是主公？我為什么是你們的希望？你到底是什么人？”唐小蝶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身份特殊了。“這……，我答應過主公不能告訴你！”

唐小蝶甩了甩衣袖，男子目光突然變的呆滯。

唐小蝶搖搖頭，他竟一點防備都沒有，在唐門沒有人不會用毒，只是這一回放出的是“七問香”，種了這種迷香，散香者便可以任意問七個問題。

“你叫什么？”

“空昊！”

“目的是什么？”

“保護青術巫女！”

“你是什么人？”

“……”

見空昊一直沒有回答，唐小蝶很奇怪。只恨沒有跟師父好好學讀心術。

“你的公主是誰？”

“……”

依舊沒有回答。這時空昊領上佩戴的紫玉泛出紫色光芒，正當唐小蝶怔驚之際，空昊蘇醒了，看到紫光也不奇怪，只是輕吼一聲，“回去！”紫光退去以后，他才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青術族的怪物！”

“青術族？”唐小蝶奇怪地念出這個名字時，空昊才發現自己說露嘴了。

唐小蝶不由笑了，這個空昊真是個怪人。

“你不用對我寸步不離，畢竟在唐門的天下，沒有人敢來殺唐門之主。何況你也不一定比我強。”唐小蝶笑語嫣然地向門外走去。“今晚你就留在這里休息吧！”

看著唐小蝶的笑，空昊有一絲暈眩，或許注定保護她。

坐在長停的欄桿上，今夜月亮，唐小蝶努力地去想，想關于自己的點滴，自己到底是誰。

猛然看到一條黑影飛過墻頭，愣了一下，她意識到那是師兄—歐陽銘瑜，除了他，沒有人會“云葉”這門輕功。可他為什么越墻而去？

起身輕躍，他的輕功比歐陽銘瑜有過之而無不及。女子于輕功優勢總大于男子。

她就這么不遠不近地跟著，直到唐府很遠的一片樹林歐陽銘瑜才停下。他面前有一個一樣身穿黑衣的人。

借著滿月的亮光，唐小蝶看清了對方的臉。一種恐懼的震驚蔓延到她的全身。



三、

再次回到唐門，天已微亮，推開房門，竟見空昊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看著他不加防備的睡容，唐小蝶的心突然有一絲松動。她知道以前那個可讓她信賴的歐陽銘瑜不存在了，現在或許只有他了。

輕輕念動古老的咒語，空昊的身體隨著唐小蝶的意念輕輕地飛到空中又落到床上，走到床邊。給空昊蓋好被子，終于嘆了口氣，再看空昊時才發現他連睡覺都在笑。

天還早，可唐小蝶卻無心休息。剛走到院中便聽見有急促而無力地拍門聲。聞聲早已有人開了門，只見門外兩名白衣女子渾身是血地臥在地上。

唐小蝶走近，看見一女子手中的玉牌驚喚道：“玉瑩！”眾人忙來攙扶。進了客房，屏退眾人，只留匆匆而來的歐陽銘瑜把脈。

“不行了！”歐陽銘瑜搖搖頭面色悲傷地說。

“師兄！”聽了他的話，唐小蝶說，“讓我和玉瑩姐妹單獨呆會兒吧！你知道我們的感情。”

歐陽銘瑜點點頭出了房間。

半晌，唐小蝶出來了。卻早已是淚流滿面。

“師兄，厚葬他們。”見歐陽銘瑜還站在門外，唐小蝶幾乎痛不能言，“追查兇手！”

狠狠吐出這幾個字，唐小蝶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小姐！你……”此時空昊早已蘇醒，雖然聽見外面發生了情況，可這樣出去既會被人發現，又會壞了小姐名聲，所以一直焦急地等唐小蝶來。可他沒想到，小姐會哭著出現，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空昊！”

“嗯？”

“我可以相信你么？”唐小蝶直視著他問道。“可以！”幾乎沒有猶豫，堅定地回答。

“我要你幫我救人。……”

“是，小姐！雖然空昊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感覺到這件事對小姐的重要性。

“對了，以后不要叫我小姐，我不習慣，叫我小蝶好了。”

“小蝶！空昊夢語一般念道。



四、

因為玉瑩姐妹的死，唐門這幾日都很沉寂，再見歐陽銘瑜時，唐小蝶已堅強了不少。

“師兄，你可有兄弟？”唐小蝶整理著唐門分壇送上來的資料，不經意地問道。

“有呀！我有一個同胞兄長！怎么了？”

“只是想不起我的家人了！“唐小蝶有些傷感，但轉而又問：”夢魔可能找到了第七個入夢人—青術巫女！”歐陽銘瑜看著唐小蝶想找些什么，只是唐小蝶依舊那么平靜，也許是她多心了。

“這么快？可仙劍還未出鞘！”唐小蝶有些為難而好奇地說，“對了，青術巫女是什么人？竟可以是夢魔最重要的入夢人？”

青術巫女是青術族的女神，青術族位于湘西一帶，一種擁有靈力的凡人，他們擅長幻術也稱青術。本是修成正果的修真者，隱退后，留下的部落，平時他們從不現身，除非天地再起戰亂。

“那夢魔想帶走青術巫女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唐小蝶很放心似地把唐門最絕密的“砂傾界”放在桌上又說，“對了師兄，殺害玉瑩姐妹的人查找了！是古鳴，暗夜最得力的助手。”

“是么，那就奇怪了，這些天暗夜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再次沉睡一般。”

黑暗中，一個黑影再次露出邪惡的笑容。

“師兄，明日我回山見師父！希望你照料唐門。”

“你要回山？”

“是！仙劍一日不出稍，天地一日不能永得安寧！”

“好吧！你要小心！”

次日，唐小蝶只帶一把劍策馬離去。

“歐陽風離你一直做的很好！這次我能得到‘砂傾界’也多謝你了。”黑色的氣息漫延，得意的笑聲毫不加掩飾。

“少廢話！我大哥呢？”

在沒有成功之前，你還不能再見他！“

“不是說，只要‘砂傾界’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卑鄙！”

哈哈哈哈，和黑暗之王作交易本就沒有信用可言！“

黑霧越來越濃，直至暗夜消失，歐陽風離才明白一切還要持續！可要出賣唐小蝶，他怎么能答應！那是哥心愛的女子呀！而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也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五、唐小蝶離開近半個月了，歐陽風離翻看著風云送上來的消息，暗夜的力量發展似乎很快。唐門天天有損失。

青號吹響，唐門的使命降臨歐陽風離匆忙拿起玉笛指揮眾人向后山奔去。

唐門女子迅速而無聲地呈環形再上山頭。只見唐小蝶持劍，而另一陌生男子在她身邊。中間是戴著面具的黑暗之王，因為那象征黑暗之王的斗蓬正被穿在面具人身上。

“師兄你還不現身么？對師父的死難道你就不愧疚么？”

一切都沒有聲音，沉默中，唐小蝶拼命按住沖動而歐陽風離卻不敢相信，自己一心要救的哥哥會是黑暗之王。

那不要怪我了！“唐小蝶念動神咒，手中的仙劍開始變為五彩色，仿佛只是一瞬間，空昊的紫玉，也以發出強烈的紫光，直至幻化為俊美的男子。

“不用白費力氣了，他已經死了！”

仙劍的光忙收起，唐小蝶看著紫玉男子摘下身著黑暗之王斗蓬者的面具，那張臉如此熟悉，是她的師兄—歐陽銘瑜。

身體倒下，眾人只見一個風一般的身影扶住幾欲落地的身體，大叫著“哥——”悲涼到骨子里都痛。

“風離！”在眾人驚訝中，唐小蝶鎮靜地說，還是先回去吧！”

抱著歐陽銘瑜的尸體，歐陽風離隨大家回到唐門。整了整情緒，歐陽風離對唐小蝶說：“我知道只有你能為我哥報仇，所以，從此我只對你忠心。“可我想知道你何時發現我的身份的？”

“首先，你在一次追蹤夢魔時失蹤了一個月，毫無音訊回來后就不再吹笛。師兄說過笛是他的伴侶，笛聲可以凈化一切。如果是師兄，他不會不吹笛。其次，你那日躍墻去小樹林正被我發現，再次，師兄從未沒過醫術，但師兄曾跟我說過，他有個叫風離的弟弟跟隨神醫無名游歷，而那此玉瑩姐妹重傷時你竟然為她們把脈。最后玉瑩姐妹并沒有死。”

在歐陽風離驚呀的目光中，一襲白衣的兩個女子上前給唐小蝶行禮。只見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瑩二姐妹。

原來那日玉瑩二人身受重傷，可上有氣息，于是唐小蝶動用了保心咒，耗去了大半精神才保住了二人的性命。隨后她用銀針刺入她們的穴位，并用暗魂香制造了假死的現象。在下葬的兩個時辰內二者不用呼吸，所以她放心地埋了她們，轉身空昊便把他們救起，并為二人療傷。

二人傷好后，見到唐小蝶說明事情來龍去脈，自然有關于歐陽銘瑜對她們痛下殺手這一節。

到這里仿佛一切線索都斷了，而且暗夜失去蹤跡已經很長時間了。現在一切只能歸于沉默了。

暗夜再度出現，唐門遭到重創。唐小蝶幾次險丟性命，都被黑衣人所救。危險遠處不在，黑衣人是誰？為何多次舍命相救，黑暗中又是一陣詭異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