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開始收拾東西,其實沒什么就回來時帶的一個小包而已,李衛紅一見火冒三丈,連帶著樊琪一起罵了進去。媳婦的不知廉恥、兒子的軟弱無能,反正在她嘴里沒一個好人,等樊順和孩子從外面溜彎回來后,看到的景象是兩個兒子耷拉在一邊,老太婆在那激情昂揚咒罵。
豆豆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奶奶的樣子讓他很害怕,他怯生生地躲到了爸爸身邊。
樊琪跟弟弟談了一夜,先試著找找周玲,如果肯回頭畢竟是孩子的媽。如果她執意離去的話,也不要低三下四地去求她,大丈夫何患無妻,不要讓人看低了。李裕成嘟囔著說,哥,我這以后怎么見人呢。
樊琪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該干什么干什么,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躲是躲不掉的。人家在背后說你,你就當聽不見,再說了錯又不在你,你只是剛好倒霉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交給時間去處理,時間會讓人淡忘所有。你要做的是帶好孩子,盡量別在他的心里留下陰影。媽媽肯定會在孩子那里說些什么,但周玲總歸是孩子的媽媽,別給他們已經脆弱的母子關系上增加壓力。
李裕成窩在一邊不作聲,樊琪嘆了口氣。
樊琪回到省城,耿月告訴他,他以第二名的身份進入面試。這個崗位原本有內定人選,卻考了個第四名止步面試,這樣考取的可能性大幅增加,還有就是今年的筆試成績不帶入面試,也就是三個面試者處于同一條起跑線上。樊琪對耿月帶來的消息有點疑惑,什么時候她有了這種能量。
耿月說,言妍未來的公公就是市財政局的,部門里就那么點事還不是如數家珍。
樊琪問,需不需要上=門拜望一下,打個招呼。
耿月說,我也在猶豫,雖然跟言妍在同一個宿舍,但是畢竟不是太熟,人家幫得上幫不上忙是一說,人家肯不肯幫忙又是一說。倘若上=門碰一鼻子灰,那多難看呀。
要不你先探探言妍的口風,樊琪看看耿月有點不確定。
先探言妍的口風,再讓她去問他她公公,這本來就沒法明說的事再拐了彎,怕會以訛傳訛。
那怎么辦,樊琪也覺得不太可行。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的時候,面試通知突如其來。
面試那天,天氣格外晴朗,樊琪看到許多年輕的面孔,在他們中間才覺得自己真的不再年輕了。與他們不同的還有,自己身邊是耿月而不是父母,耿月用力摟了摟樊琪,目送他擁在許多人中間走進了那扇門。她只看見他,在紛繁的人群中,其他都成了他的背景,那一刻,她覺得他肯定會成功。
門外的她在等,門里的他也在等,這一等從上午就等到了下午,期待、焦慮、不安,一樣的等待仿佛千年。
身邊的家長已經找到了共同的話題,耿月在他們中間顯得有點突兀,她靜坐在一隅,看著眼前看似熱鬧的一幕。陸續有人走了出來,或垂頭喪氣,或意氣風發,年輕的臉上掩不住任何情緒,當然成功的喜悅的確需要人共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