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零克的蜀山飛船(三)
- 神魅
- 何金珂
- 4334字
- 2010-12-15 13:44:48
第四章LM07
時間:白霧歷X73年12月11日
星空中,那炫目的,潔白的羽翼,就是他的翅膀,宣告著他的新生。
他優(yōu)雅地,從浩渺的天空,緩緩下落。
飛船的玻璃罩開了,為了他張開了一個口子。
終于,他的腳踏在了一棟高大的建筑物屋頂。
“歡迎回到蜀山飛船哦,零克!”在他的身旁,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展露出陰沉的笑容。
“這就是前幾天新聞里報道的,出現(xiàn)在哈拉爾山上的不明飛行物?我還以為,那個聲稱與飛船插件而過的家伙,是在作秀?!北环Q作零克的年輕人,默默地低著頭,呢喃著。
“是你的蜀山飛船哦,零克!”西裝男放開雙手,為零克展示那腳下的繁華城市,“整個城市,都是按照LM07號計劃設計的哦!附帶地提一下,我叫香椽。”
“LM07!香椽?”那一刻,零克吃了一驚,想起了一個白色的鐵箱。
而那個鐵箱里所裝著的,正是在12歲的時候,零克制作的第一個人造人——香椽。
怎么可能?零克瞪大了眼球。
明明香椽是由機械制造的,外形粗糙丑陋的鐵玩意兒。由于制作得過分糟糕,所以,零克很早以前就將香椽收入了鐵箱中。
那玩意兒怎么會變成如今的這個家伙?
“謝謝你制造了我哦,零克主人!”香椽說,“雖然你賦予我身體部件很粗劣,可是,你卻初次賦予了人造人最重要的東西——靈魂。所以,我最終離開了那個塵封的鐵箱子,活得了生命與自由,并且改造了自己的軀殼?!?
“我讓自己無限地接近真實的人類,可是我,卻又永遠是一個追逐者。每一天看似真實的生活,都仿佛在告訴我,這一條由我所選擇的道路沒有盡頭……”冷不防,香椽說了些艱澀的話,把整個氣氛的搞糟了。
“算了,還是先把你搞暈再說吧!真是淘氣的小孩!”香椽用一種媽媽責備孩子的口吻說。與此同時,他拔出一只針劑,狠狠地就插進了零克的大腿中。
哐!
這時,在這個屋頂?shù)年幇堤帲硞€持著上古神劍的男子,忍不住將寶劍抽出了劍鞘,似乎想阻止這一切。
“最佳的時機應該還沒到,安兮尉!”在那個男子的身旁,一只會說話的小白貓慎重地搖了搖頭。
于是,安兮尉收起了正要拔出的神劍——囚龍劍。
小白貓從懷中掏出一塊龜甲。
未及片刻,龜甲閃耀著紅色的光芒,并且被這種光芒給烙下了一些特別的紋理。
小白貓見狀,面色凝重地說:“真是諷刺,一直在尋找最佳時機的我們,卻連何時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也不知道?!?
“天意弄人,放棄吧,安兮尉!”白貓?zhí)狭税操馕镜募珙^,“或許,我們選擇在這個時代好好地生活,也不錯。”
“我見過那個人!”安兮尉覺得不遠處的,零克的那一張臉很熟悉。
“哦!對了?!卑操馕就蝗焕渚卮笮α似饋?,他拍著身旁的大鐵箱說,“白貓,你還記得我們?nèi)ト〈箬F箱的時候,在天橋下遇到的那個流浪漢么?沒想到,那時候,這么重要的一條線索被我們所遺漏了……”
“你是說!”白貓瞪大了眼睛,“天啦,零克?莫非他就是整個飛船上,所有人的信仰所在,就是那個被稱作造物主的家伙——古葛零克?雖然聽說他曾經(jīng)隱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過著難以置信的生活,只有在夜里才進行科學研究,可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如此骯臟的流浪漢……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吃了一個從垃圾桶里翻出的肉包子。我那時看他可憐,還讓你將面包給了他……”
“為什么能做到這一步?”小白貓由于驚詫過度,全身的毛發(fā)微微直立了起來,“就為了復活自己的愛人,就為了自己的科學研究,就能做到這樣的田地?”
“那種艱難生活,不顧尊嚴的形象,就是他的偽裝,他的戲么?”小白貓喪氣了。
“所以,他今日終于涅槃了,張開了自己潔白的翅膀。整個人干凈得像清泉一樣,差點讓我認不出他來……”安兮尉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向遠處的古葛零克投去了羨慕的眼光。
“走吧,是時候去尋我們的最佳時機了!”這一刻,安兮尉提起的了大鐵箱,打開了一扇門。
借著樓道里的燈光,可見的是,安兮尉凝重的神情。
他似乎正在呢喃著,自我勉勵著:
安兮尉,你只要堅持自己的信仰,那么即使機會再小,過程再累,那么曙光也一定會降臨于你的身旁。
第五章齊天大圣
時間:白霧歷X73年12月10日
這一刻,古葛零克死了,這一切的源頭死在了自他的禪杖底下。
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并沒有改變什么!
他找了古葛零克三年。最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古葛零克一直偽裝成了流浪漢,生活在陰暗的天橋下。
三年前,他殺死了古葛零克的愛人,現(xiàn)在又親手殺死了古葛零克。
可是到頭來,即使自己如此罪孽深重,卻仍然沒改變什么。
在他的眼前,只有尸體與血泊,以及實驗室窗外的,那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一刻,他并沒有歇斯里地。
這是因為,他告訴自己,作為一個出家人,不就應當心如止水么?
“主持大人!”他記得那天是白霧歷Q01年6月30日,有一個小和尚匆匆忙忙地闖入了他的房間,并且拉開了一場旅途的序幕。
這小和尚連心境平和,處變不驚也做不到么?
那時,他原本想教訓教訓那小和尚的。可是,他突然念及前些日子,自己放浪形骸所犯下的種種惡行,他便應是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情海師叔主持大人,戒嗔(自稱)心知主持大人正在打坐靜思,卻無奈事情緊急。此刻,國王愷歐大人,已經(jīng)在大殿等候多時了!”
聽了小和尚的話,情海大吃了一驚。
一定是那件事情了,沒想到一切傳播得如此之快!想到這里,情海無奈何,只得跟著小和尚前往大殿。
“天啊,自從當了這狗屁和尚,我就沒一天好日子過!”
殊不知,原來情海原是一富商谷興榮之子。怎料,谷興榮年過花甲之際,突患重病,下身癱瘓。一眾大夫皆稱,從脈象上看,谷興榮身體并無不妥,便也無藥可醫(yī)。
于是,谷興榮念及之自己在富甲一方之前,所做的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便斥巨資修建了一所豪華的寺廟——大鳩寺,并花錢請來一些有名望的和尚。最后,他甚至潛心修佛,做了該寺廟的主持。
去年,谷興榮病逝。臨終遺言則要求,兒子谷不窮繼承主持職位,掌管大鳩寺,法號情?!?
“賢弟,你來了!”這是國王愷歐的呼喚聲。
自小,作為大鳩國繼承人的愷歐就喜歡同情海來往,或飲酒作樂,或無事生非。兩人也因此相惜,結(jié)為兄弟。
咚鏘、咚鏘、咚咚鏘。
沒料想,原來早已有喧嘩的鑼鼓聲在迎接情海了。
“是耍猴戲的?”情海看到,大殿中有一衣衫華麗的和尚,正與一只黃毛的猴子擺弄著鑼鼓。
“耍猴戲?主持大人真是太不尊重猴子了,吃我齊天大圣一棒!”那黃毛猴子惱怒了起來,從身后拔出一根細長的棒子,硬生生敲在了情海的頭上。
“大圣,住手!”衣著華麗的和尚滿臉怒氣,一把抓住那猴子的棒子,大聲地呵斥了起來,“你這猴頭真是死性不改,逢人必敲。你再頑劣,我就將你的棒子給折斷,看你怎么玩!對了,你今晚也別想吃飯了!當然,原本答應給你買的水槍,我也不會給你了!”
“主持大人,請見諒,請恕貧僧戒奢管教不嚴?!蹦侨A麗的和尚滿臉歉意,少頃,他卻陷入了思考,呢喃著,“真是想不到,主持見到這會說話的猴子,卻不像愷歐大人一樣會吃一驚呢!”
“呵!”情海這么一笑,是因為見過比會說話的猴子更驚悚一萬倍的事情。
那件事情至今仍然是情海的一塊心病。
“報告國王,尸體已送到殿外了!”一個士兵模樣的人打破了那時的尷尬氣氛。
殿外,石板上被鋪了兩塊白布,而白布上則盛放了一男一女的兩具尸體。在他們的身旁,站著一名太醫(yī)模樣的人,正守著一直就快燃盡的香。
啪嗒!
少頃,最后的一點香灰終于落下了。
“兩位請準備!”太醫(yī)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身旁的兩位彪形大漢說。
話音剛落,那兩具尸體似乎被什么給引動了似的,漸漸恢復了生機。只是,復活的兩人卻好像喪尸一般,向那太醫(yī)撲了過去,張開生著獠牙的嘴,作勢要咬。
好在,那兩位彪形大漢早已做足了準備,用繩子將兩人捆綁了起來。
“稟國王,又多了兩個感染上血瘟的村民,請國王指示下一步!”太醫(yī)向趕到殿外的國王稟報道。
“這便是第1892人么?”國王神情有些恍惚,“還是先關(guān)在大牢吧(太醫(yī)似乎還想說什么),你不必多說什么了,朕知道大牢已經(jīng)關(guān)押不了那么多患上血瘟的村民了。朕也知道,你認為處死村民,找到并切斷傳播的源頭才是解決的辦法??墒?,朕更知道,依照這樣的傳播速度,大鳩國這樣的小國家,即將遭受滅頂之災啊!”
“對朕來講,每個子民的生命都同樣重要。當務之急,我們應當是想辦法將患病的村民恢復原狀!傳令下去,擴建大牢吧!”國王愷歐的神情不免憂傷。
“不愧是仁君!”一旁,戒奢和尚向愷歐行禮說道,“現(xiàn)在不知國王愷歐大人,對貧僧之前的提議考慮得怎么樣了。”
“路途遙遠,朕是在擔心情海受不住這樣的罪??!”愷歐擔憂地望了一眼情海。他深知,面前這個情海,作為一個主持來說是多么的不稱職。
幾年前,愷歐接掌了整個大鳩國。自此,他改變了以往散漫的態(tài)度,積極治理國家。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情海,又是否做好了擔當重任的準備。
“國王大人,任何事情,只要情海能去做的,必當兩肋插刀去完成!”情海跪在愷歐的面前,低著頭卻羞于去看愷歐赤誠的模樣。
因為,一直以來被情海蒙在鼓里的,不僅僅是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還有這一位視自己為親兄弟的國王啊!
情海一次次怯于告訴愷歐,其實,這一場血瘟爆發(fā)的原因,或多或少是因為自己的知情不報??!
可是,情海為什么要知情不報呢?
“國王大人,我相信情海主持,也愿意隨著貧僧去西天取經(jīng)。到時候,那一本《多情心經(jīng)》我會交托給情海。屆時,心經(jīng)超凡的力量一定能將患病的村民拯救過來的?!苯渖菖呐那楹5募绨颍靡环N幾乎將情??赐傅难酃舛⒅楹#f,“情海主持,相信比起追源溯本,殺死源頭,你也更希望用一種更平和的方式來拯救蒼生吧!”
不得已,情海點了點頭,對愷歐說,“還記得我的青梅竹馬——秀若么,國王大人?”
“恩,聽聞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長成窈窕淑女了呢!”
“恩,情海心意已決,愿赴西天取經(jīng),拯救大鳩國子民。但求,我不在的時候,國王大人你能好好照顧她。不瞞國王你說,情海決意回來以后,要還俗與秀若成親。希望國王大人成全!”
言畢,是愷歐良久的沉默。
“呵呵,你果然還是當初的情海呢!就是一徹頭徹尾多情浪蕩子,不,如今不再浪蕩了!”愷歐突然開懷笑了起來。
于是,情海終于同那一人與一猴,踏上了西天取經(jīng)之路。
“秀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同你結(jié)婚啊!”西天取經(jīng)的路上,情海騎著一匹御賜的寶馬,卻總是想起秀若的那一副模樣:她披頭散發(fā)地,捉住村民,毫不留情地用獠牙咬破村民的喉嚨,然后暢快地吸食鮮血。
最愛的人,竟然就是造成一整個國家災難的元兇。而這,便是情海即使知道實情,也要拼命隱瞞的緣由。
“秀若!”白霧歷X73年12月10日,凌晨三點鐘,情海崩潰了。他面對著蒼白的實驗室,以及破碎的尸體與血,以及滿地的玻璃碎片,萬念俱灰,蜷縮成一團。
“是你殺了零克么?”突然間,情海聽到有人在向他提問。
不過,提問者似乎并沒有想過給予情海回答的時間。
“我看到你殺了他!”那看似柔弱的少女,不知何時繞到了情海的身后。沒等情海來得及回應什么,情海的胸膛就已經(jīng)被少女手中的手術(shù)刀給刺透了。
“你是……”話還沒說完,情海便失去了意識。
他放大的瞳孔中,裝滿了這個少女的鮮明形象:大眼、長發(fā),以及一條勉強遮體的白色床單。
她,不就正是……被情海殺死的第六個女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