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發了半日的呆，覺得房間亂亂的，她該收拾一下。她光著腳，屋里的暖氣很足，她只穿了一件薄棉睡衣，拿著塊抹布，跪爬在地上，似把能看見灰塵的地方都擦干凈。

洗衣服的時候，她看見掛在衣櫥的外套，藍驥那件，黑色的阿瑪尼上裝，還殘留著淡淡的煙酒味道。她拿下，裝在一個粗紙手提袋里，送去了干洗店。回來的時候，她看看表，十一點半。今天的時間，似乎過的很慢很慢。肚子，沒有餓的感覺，午飯，吃不吃？吃什么？

在她糾結的時候，依闌來了電話。得知她沒回家，興高采烈地說要來找她去shopping。

今天的建國路不是一般的堵。雖說BJ的交通平日就很擁堵，然而今天更是堵上加堵。走親訪友的，置辦年貨的，還有像她們這樣，出來燒錢的。加上積雪的原因，車輛長龍蜿蜿蜒蜒，看不到頭尾。

依闌握著方向盤，肚子里的火直往腦門上竄，她啪啪按著喇叭，嗖嗖地把她的甲殼蟲往車縫里鉆。

“姐姐，你慢點兒，是你非得要去國貿，有點耐心行嗎。”默默手撐在車窗上，慢悠悠地開口。

依闌轉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沒良心的，還不是看著你可憐，老娘才拉你出來的。”

可憐，默默聽到這個字眼，心頭一涼，嘴里竟不知道該如何回她。

依闌見她沒支聲，知道自己言語的造次，急火頓時消了一半，但她確實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喂，顏默默！”

“嗯？”

“你跟傅弘......當真沒戲了？”她知道，也許這又戳了她傷疤。但她實在是不想看著她就這么消沉下去，那個身形，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沒戲了。”她目光落在手機上，手撫著屏幕，屏幕上還是他那張笑臉。

“默默，我一直覺得，你們倆這么多年，挺難得的。”她幽幽嘆了口氣。

“你跟邱子不也很多年了嘛。”默默手擼了下頭發，眼睛里空洞洞的。

“哼，他？”依闌哼了一聲，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

默默看著她，發現她的眼角竟然有了淡淡的魚尾紋。

“知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嗎？”她看著前方，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眼里蓄了微微的恨意，“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TM的自己過得爽才重要，我以前還覺得，不好意思老花他的錢，現在我覺得，那都是TM的裝傻，他現在除了錢，還能給我什么？我呢？我把什么都給了他！”

因為激動，她握著方向盤的手臂有些顫抖。

“依闌。”默默拍拍她的肩，一時找不出話來安慰她。

“放心，我沒事兒，我早就習慣了，我也不管了。”她嘆了口氣，頓了頓，轉頭看看默默，

“傅弘跟他不一樣。我看的出來，傅弘他，是個好男人。”

是，他是多么好的一個男人。好的她已經，不配擁有他了。

“我們......都結束了。”

這話，不是她第一次說，可每次說出口，心都似針扎一樣疼痛。

“真的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她感覺眼眶有些發緊，轉頭看著窗外。

“依闌，”她看著灰蒙蒙的天，雪已經停了。地上雖然擁堵，但是她的心，空落落的。

“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他。”

她抬著頭，竭力不想流出的淚，在一眨眼，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