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手上兩根蘿卜一樣粗的手指，無言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不喜歡他。”明絕到底是個曠世奇才，簡簡單單的幾下，接好了手指，涂上了藥，現在，除了不能彎曲，一點也不覺得痛了。

無言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像不認識我一樣，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滟歌，為什么，我覺得你變了。”他還想再說什么，卻忍住了沒說。

此時的石室，已經不像昨天那么寒冷了。因為，我擔心無言的病，詢問過明絕之后，他說既然雪云丹已經融化了，取暖是必須的，因為我也會漸漸地開始怕冷了。

焰無痕到底沒有扭過我，他沒有帶走我。這是明絕說的，這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嘴巴。我這才知道，焰無痕今天來，是打算帶我下山的，而我一直住在雪山上，半年之久。

“無言，為什么你會說話，卻要假裝啞巴？”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無言說，我的身份。

無言聞言，驚訝地抬頭看著我，好像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一樣。“你不是滟歌！”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納悶，他是怎么知道的。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迅速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原來，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家伙！我有些惱怒，就算我不是什么滟歌，可我對他總沒有壞心，沒有惡意啊！

“我是滟歌。”我看著他，盡量讓自己展現出友善的一面。不料，無言卻有些尷尬地別開臉，不肯看著我。

“我一覺醒來，什么都忘記了。”還是不要說我是鬼魂了，萬一他接受不了，我唯一的值得信任的人就不存在了。

“你——”無言有點難以置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一切我應該知道的。說白了，我的腦袋里，一片空白。”我苦笑，這句話，的確是真的。沒有人告訴過我，滟歌是誰，做什么的。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從明絕口中得知的，你們幾個人的名字。”無言聽我這么說，好久，一動不動，就這么盯著我看，似乎是在琢磨我的話的真實性。

“滟歌，你知道嗎？其實——”無言松開手，坐在我身邊，開始給我講述了關于我的一切。

我是留香閣里的頭牌；我有很多恩客，都是王公貴族；我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歌姬。

有個王公子看上了我，要為我贖身，可惜，他若出千兩，就會有一千零一兩等著他；他若出萬兩，就有一萬零一兩與他叫板。

而直到有一天，我不知因為什么，突然吞毒自盡了。結果，就在當天夜里，我的尸體就消失了，連個蹤影都沒有。

“是主上救了你。”無言說這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好像很難過，有點不情愿。

“而你服毒自盡，就是為了見主上。你知道，只有他可以救你。他若不想你死，你就死不了。”

“這么說，雪云丹不是毒藥？”對于我的問題，無言只是搖頭，“當然是，只是這種毒藥，需要七十二種草藥來解毒。而這半年多的時間，主上一直在為你找解藥。”

“那明絕呢？他不是神醫嗎？”還不是靠明絕的醫術嗎？我心里不以為然。“沒錯。可是，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請的動明絕，也沒有人確定，這七十二種草藥該怎么配制。更沒有人會為了傳說中的解毒方法，一夜之間，徒手建造一間石室。”

徒手？無言說完這句話，我的心須臾之間，瓦解。忽略了無言下意識的小動作，和他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