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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顧媚便約了圓圓，又帶同董小宛，三個人一道乘客船徑往金陵。

本來圓圓沒打算帶蘭小蝶，可那小丫頭執意要跟去，說是怕鄒公子責罵她不盡心，陳圓圓無法，只好帶上了她。

那客船中等大小，四個人圍在一處坐著，只聽嘩嘩水聲，又隨意聊著天，不時斜望兩岸風光，時間過得倒也挺快。

“小蝶，去端幾杯茶來，有些口渴。”圓圓吩咐。

顧媚微微一笑，“圓圓，什么時候這么嬌貴了，果然是今非昔比咯。”

“姐姐取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蝶照顧我，還不是為了讓我更好的伺候他。”

董小宛一愣，“他？他是誰？”

“你們兩個饒了我吧，”陳圓圓看小宛倒也不是存心，便只看著顧媚說，心里卻想到了鄒樞。

顧媚笑了笑便收了口，恰好船停下，這是中途一個渡口，不多時，便又有三三兩兩的人上下船，圓圓正沒留意，卻看董小宛直直盯著對面，也就順著她的目光望將過去。

卻有一位高挑的青衫少女，斜挎著個綢布包袱，一身落拓，烏發垂肩，閃身便跳進了船艙，待她走近了幾步，圓圓細看她眉眼鋒麗，神情跳蕩，一看到董小宛她們便突然笑了起來。

“小宛，你怎么在這兒呢？我找了你一個多月。”

董小宛站起身，拉了她坐下，柔聲說，“死丫頭，去哪兒瘋了？就只嘴甜，你哪里是找我，還不是為了你那位宋公子？”

那青衫少女把包袱一甩，揚手一止，說，“別跟我提他，否則我一頭扎進水里。”

“好了，不提了，那你現在是要去哪兒呢？”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唄。跟你混。”她笑嘻嘻的說，一抬眼看到顧媚和陳圓圓，便有些好奇，“她們是……”

董小宛笑了笑，“瘋丫頭，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媚姐姐，這位是圓圓妹妹。”隨即又指著她說，“柳如是，出了名的瘋丫頭。”

顧媚一聽到柳如是的名字，便有些不自在，只勉強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陳圓圓看柳如是性情灑落，只覺此人甚為有趣，便細細盯著她瞧。

柳如是淡淡掃了顧媚一眼，但見她眉眼流轉，深通世故，便覺無趣，再看陳圓圓，鵝蛋臉，眼眉纖柔，嫵媚嬌弱，神情中透著股純凈的靈氣兒，卻正傻乎乎的打量自己，便有些好笑，直說，“圓圓，你好漂亮呢，這么嬌滴滴的，我見猶憐呀。”

陳圓圓一愣，她沒想到這柳如是一開口就這么不客套，心下倒也不計較，隨即一笑，柔聲說，“那就要煩勞姐姐往后多看顧圓圓吧。”

柳如是聽這陳圓圓說起話來，柔脆似水，又略帶稚氣，只咯咯咯的笑個不了，隨即大聲說，“好，以后我罩著你。”

“好了，又說大話，成天就這么沒心沒肺的。”董小宛看顧媚的臉色有些難看，忙岔開了話，一低頭，卻看柳如是左手手腕上隱隱約約一道傷疤，忙問：“這是什么？”

柳如是一扯袖子，收回了手，勉強笑笑，說，“沒事兒，自己不小心摔得。”

剛才還說說笑笑的幾個人，忽然都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