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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也不知該說什么，眼看著方菲走了過來，只怕她要過假山那邊去，一時情急，只得裝病，略抬高了聲音說，“哎喲，我肚子疼，方菲你扶我回房吧。”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捂著肚子，那方菲便扶了陳圓圓正要離開，卻抬眼看到云馨從假山處轉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張芹，一臉的謹慎。

陳圓圓納悶，“我裝病就是為了讓你們兩批人錯開，怎么還出來了。”

方菲看看云馨，又看看張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了，也不去扶陳圓圓了，只淡淡說了一句，“圓圓，你肚子不疼了吧。”

陳圓圓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疼了，方菲你……”

“我沒事，”方菲仍是淡淡的，“云馨，你愿意跟張公子么？”

云馨看方菲那么淡定，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回說，“嗯，方菲你不會生氣吧？”

方菲沒有理云馨，只看著張芹，問，“你會好好待她么？”

張芹低了頭，只不敢看方菲，應了聲，“會的。”

聽了張芹的答復，方菲沉默了半晌，陳圓圓很想走，但又有些擔心，總覺得這么安靜的方菲有些嚇人。

“我會跟樣媽媽講明的，你們不用擔心，明天收拾收拾就走吧，”方菲說，“只是，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說完話，方菲便扭頭去往樣媽媽處，將此事交代了清楚，晚間仍然一如平常，也看不出什么難堪。

第二日一早，云馨便去跟陳圓圓辭行。

“這么快，以后再不得見了，姐姐舍不得你呢。”陳圓圓說著話，順手拿過那繡帕，遞給云馨，“剛繡好的，說了要送你，收著吧，別忘了。”

云馨接了繡帕，眼圈一紅，“姐姐，我沒想過在這種地方還能有你這么個姐姐，云馨這輩子總會記得你。”

“進了人家的門，就要懂事兒了，可別還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兒，你過得好我才放心呀。”

兩個人絮叨了半天，那門外有人來催，云馨這才辭了陳圓圓，跟著張芹，離了迷樓。

午后，陳圓圓徑自去找方菲，讓進了屋子，只看方菲在擺弄茶具，倒是一派悠閑。

“你一點兒都沒事兒？”陳圓圓笑問，她跟方菲之間，從來客套不起來。

方菲一笑，“什么話，難不成非得尋死覓活才遂了你的心。”

“那我就是白操心了。”陳圓圓笑說。

方菲正色，“張芹，不怎么喜歡我，這我心里清楚的很。”

“來為我贖身也不過是因往日家父曾施惠于張家，這才有些歉疚。”方菲平淡的講著，圓圓安靜的聽著。

“我亦不想過去。”

“哦，為什么？”圓圓好奇。

方菲冷笑了一下，說，“張家的老頭子是我們那兒出了名的色鬼，如果我嫁過去，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張公子的媽了，平常人只看得妓女下賤，卻不知道那富貴人家多有能耐，把女人糟蹋的連咱們都不如。”

“那你怎么不告訴云馨呢？”剛想問出口，陳圓圓卻忍了，她知道這并不合適，她知道方菲沒有做錯任何事，做錯事的是云馨，而且，如果方菲跟云馨這樣講了，也并不會有什么實際用處，卻只會讓云馨以為方菲是在妒忌她。

方菲亦看出了陳圓圓的擔憂，便說道，“張芹不是喜歡她么？總會好好的吧。”

圓圓沒有吭聲，只是覺得有點困。

“圓圓，我不是故意的。”方菲輕輕說了一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