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傅清恒身體底子不差,即便后腦勺被磕了個洞,抬腳下車時依舊面不改色且穩穩落了地。
由此,過于擔心他的謝小榕舒了口氣,正攥緊梨花的手想下去,卻聽他冷漠道:“你早早回家吧。”語罷,抻手抱過梨花,竟一句話也不多說,轉身就進了院門。
“他是想讓你回家歇著。別哭,我同你一起回去。”花頻頻將她拉到身邊,溫言安撫。她抹了抹發紅的眼角,竟不吭一聲低下了頭。
花頻頻與裴公子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莫名其妙。傅清恒態度變得也太快了吧,將才還護她護得要死,怎么轉眼就有種翻臉不認人的感覺?!
她只覺其中有蹊蹺,但此時也不宜多想,寶寶懨懨縮在裴公子懷里,臉色不是很好,她遂道:“將我們送到謝府就好。寶寶今天嚇著了,你回家后要好好哄哄他。”
裴公子依言而行,馬車碾過鬧市,很快到了謝府。撐起車簾,花頻頻讓阿萌扶著謝小榕下了車,正欲抬腳,卻見寶寶突然躥起來,小手指了指裴公子,又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眼神一暗,遂瞧向他哥哥求解釋。
裴公子卻不發一言,神色古怪。
寶寶急了,揚起小手笨拙得去拍他的臉,短短的小腿在他懷里亂蹬。
花頻頻:“……”
她突然覺著自己戳一下他的臉也沒什么大不了啊。
被折騰的裴公子終于屈服了,他無奈微笑:“寶寶的意思是讓你不要怕,有哥哥在。”
話落,車廂靜默成夜。
俄而,花頻頻迅速跳下馬車,落荒而逃。
進了謝府,她差小廝去花府告知自己在謝府留宿的事,又讓阿萌逗著謝小榕玩,之后便獨自去見了謝大人。
謝大人正在書房忙活,見她來了,打手勢讓她坐下,未開口便先嘆氣:“說吧,小白又出什么事了?”
花頻頻也不廢話,將今天在山上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末了又補充道:“長痛不如短痛,以后還是不要讓他倆見面了吧。”
生恐他倆生出什么情愫之類的,她到底沒好意思說,但她知道謝大人會明白的。果然,謝大人猜到此處滿眼疲倦,他躺在圈椅上道:“也是,長痛不如短痛。小白還年輕,還有以后,不能毀在這里。”
從書房出來,花頻頻扶著廊柱闔了闔眼。即便不毀在這里,她也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謝小榕了,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若當初那些人能理智一些,寬容一些,她又怎能落到此番田地?!
當夜,出乎意料,謝小榕并未大吵大鬧,只在臨睡前要求聽小故事。花頻頻無奈,面無表情開始編故事,哪知才編到興頭上,她就睡著了。
一連幾天,謝小榕都沒要求出去找夫君,反而很乖巧聽話,每天或羞澀捂臉,或鬧著花頻頻玩游戲,著實讓花頻頻過了一把帶小孩的癮。
直到有一天,謝府小廝帶回了傅清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