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萬夜。

見是他，裴公子挑眉，花夫人亦挑眉，唯獨花老爺歡喜得從椅子上蹦跶了起來：“多個人熱鬧，來，快進來，就等菜上桌了。”

伙計一聽，片刻不敢耽誤，忙領著端菜的人進來布菜。萬夜也不客氣，同裴公子打了招呼，便落了座：“將和人談完生意，正餓著呢，多謝伯父伯母了。”

花老爺擺了擺手，“既然餓了，那等會就多吃點。”說話間，下人已手腳麻利得布好了菜，留下兩個在一旁伺候，其余都退了出去。

“也不知這些飯菜合不合你們的心？若不喜歡，可再傳一些。”花夫人抿了口茶，面色平淡，她瞥向不遠處的花老爺：“坐過來點。”如白開水般的語氣，卻讓花老爺心底打了個寒顫，忙挪著椅子湊了過去。

“合心，合心，我不挑食，想必裴兄也是。”萬夜是糙，但不傻，與花夫人合伙做生意這么久，對她的性子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心知她是不高興了。

若擱以往，他斷不會此時來討她的嫌，奈何他對花頻頻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總想多知道一些她的事，就厚著臉皮來蹭飯了。

裴羨之同他還算熟識，聞言只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此時說什么都是錯，不如閉嘴吃飯。

于是乎，接下來，房間里很靜，四人齊齊埋頭吃飯。

萬夜邊吃邊發愁，腫么開口問花小姐的事呢？

裴公子邊吃邊作難。

繼續吃吧，肚子撐得難受，實則來前那頓他就吃飽了。

不吃了吧，人家都在吃，你不吃，神馬意思嘛？！何況還是蹭得長輩的飯。

花老爺則是邊吃邊委屈，腫么沒有人說話？

說話啊，憋死老子了！

花夫人斜他一眼，笑意盈盈：“食不語。”

得，繼續憋著吧。

一頓飯吃完，萬夜也想好了措辭，正準備開口關心關心花頻頻，哪想花夫人利索起身，撈起花老爺就向門口走去，“你們聊著，我帶他消消飽。”

須臾，眼前便沒了他們的影兒。

真正需要消飽的裴公子：“……”

回過神的萬夜暴躁了，傷心了，不帶這么玩的，你們太不懂我的心了！

大手揮退上前收拾桌面的下人，他豁然轉頭問：“上次在花府就想問裴兄了，你同段兄可是很熟？”

裴公子摸不準他的意思，眸中帶笑道：“正如你和我一般。”

萬夜一聽，眼神亮了：“那感情好啊，段兄可同你說過花小姐的事？比如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諸如此類的。”

聞此，裴公子頓悟，垂眼收了笑。他屈指撣了撣袖口，慢吞吞回：“倒是聽他提過一些。”

萬夜激動了，急切得問：“她喜歡什么？”

裴公子：“刺繡。”

萬夜失望，他耷拉著腦袋道：“這全京城都知道，還有別的么？”

裴公子沉思一會兒，回：“狗崽。”

萬夜歡喜：“這個可以，那她討厭什么？”

裴公子驀地一笑：“我。”

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