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樂意，你會自動從我眼前消失？”她悶道，下意識說出真心意。

“當然不會。”他俯下身，對上她的臉，審視她的表情。

“那我樂不樂意，差別在哪里？”

“你說話一向都這么直接有趣嗎？”

她都快煩死了，他還說有趣！？他的良心被狗吞了。

“你說話一向都這么讓人討厭嗎？”話不假思索的蹦出口的，見他微變了臉色，她在心底念了聲──完蛋。

他是皇子、皇子啊！皇子代表什么？代表他心情好的時候，你胡言亂語還可以，心情不好的時候，連呼吸都會礙到他，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個點惹火他，哪條線是他的極限。

拜托，難道上次招到襲擊還沒學夠經驗？面對他們，最聰明的方法叫做敬鬼神而遠之，如果沒辦法遠之，好歹要裝笨，點頭微笑、微笑點頭。千萬別引起他們的興趣。

“王爺恕罪。”她逼自己屈膝低頭。

他沒說話，她低著頭等他說“無事、平身”，可他什么話都不講，讓她半蹲著僵在那里，進退不得。

風自耳邊吹過，發絲拂上她的臉，癢癢的，很想用手指勾開，可她是“待罪之身”，王爺沒說話，她只能乖乖繼續當她的芭比娃娃。

直到她站得腳發麻了，他還是不言語。她皺眉、咬唇，詛咒人的表情全寫在五官上。很久后，在雙腿開始打顫發抖時，她終于聽到他的嘆氣聲，偷偷抬眉，發現他灼灼的眼神對上她的。

“你學聰明了。唉……可是，我不喜歡你聰明的樣子。”他若有所思地說。

她一愣，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遇襲的事情，只是如今的她，只想對那個人真心，就像他說的，這個世界的人，爾虞我詐、心機算盡。

“王爺說什么，芯瞳不懂。”裝傻、裝笨，裝得認真些，裝久了，就會真的笨幾分。

他用扇柄勾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嘴邊開出兩朵笑靨。“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不說話，她對他淺笑。

“也好，這樣也許你以后，我可以少擔一點心。”話說完，他又凝著她半響，輕搖著扇子離開。

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哪談得上擔心，他的形容詞會不會用得太重了？她的眼里搭上疑惑。

回到梅園不久，她就被皇后娘娘召見，邀她共賞雪景。

鵝蛋臉，白晰的肌膚猶如羊脂凝玉，鼻梁挺直，唇微薄卻點得鮮紅麗艷，秀眉上帶著一股氣勢，雙目明亮銳利，教人不敢逼視。

她就是當今皇后。

一襲正紅色綃鳳舞九天輕羅錦衣，金線成鳳、銀線成云，外罩一層淺金流彩紗衣。那紅，不是普通嬪妃可以穿用的，是皇后專屬。她梳了個繁復華麗的發髻，髻上戴著珍珠翡翠璧璽鳳凰點翠多寶簪，簪頂垂下數條金色流蘇，流蘇下方綴著菱花狀寶石，頭微微一動，便是流光溢彩，高貴富麗。

她用纖纖玉指端著參茶，半句話不說，就由著她蹲站在那里。明知道她在觀察她，她卻不敢抬眼看回去，如果之前她以為莫家大夫人是個厲害角色，那么對上皇后娘娘便是小巫見大巫，更是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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