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好的，怎么說要帶兵出去就出去了？”懿珊坐在床頭，邊理衣物邊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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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道，皇命如天，”瑞瑾慢慢把目光從油燈前挪開，轉(zhuǎn)到懿珊身上，“總是我還算是學有所用，也不必太擔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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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出門，倒是不用擔念我，那我呢，好歹也是打仗，刀刀槍槍的，我這心里一想就亂跳一陣，停都停不下來。”懿珊哭得越發(fā)的傷心，索性停了手里的，只顧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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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自己在外也是多年，沒別人伺候不也活得好好，我會好生顧著自己的。”瑞瑾見懿珊哭，心下有些不忍，上前輕輕拍了拍懿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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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啊？”懿珊猛轉(zhuǎn)頭抱了瑞瑾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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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事一起，誰都說不好……”瑞瑾把手放在懿珊肩上，慢慢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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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帶著家里幾個奴才去，至少是知根知底的，也知道冷暖，打仗的人，都心粗，我怕他們伺候不好你。”懿珊仰了頭去，掛著淚珠看著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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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我自己便能顧好自己，甭帶著奴才們?nèi)チ耍@是打仗，多了人再成累贅，”說到這兒，瑞瑾忽然想起，禁不住開了口，“是不是這兩日，琉璃就要去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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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明兒的事兒，清早先把你送走了，俞府就派轎子來接她，嫁妝我也替她備了，跟嫁自己妹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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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應？”瑞瑾打斷了懿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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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應，只說她這孩子不懂我心里也是為她好，”提起這懿珊又是蹙了眉頭，“她在王府里隔三差五的犯錯，我也真是怕哪天再真闖個天大的禍出來，現(xiàn)在人家俞公子也送了聘禮來，怎么說里外都是好事兒，再說她一天天大了，模樣又生得這么討人愛，保不準你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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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jīng)定了局，你還胡思亂想。”瑞瑾說著，伸了手放在懿珊光潔的額頭上，眼前不禁掠過那日琉璃解了布條露出的那朵殷紅小花，心里有些澀，不愿多想，于是慢慢閉了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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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的光弱弱的，略略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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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坐在燈前，回頭看著床上鋪開一身簇新的桃色緞面套裙，微微蹙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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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剛剛哭完走了，說是過了俞府去，只怕是以后很難再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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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擱著一盒子的珠寶首飾，是懿珊給備下的嫁妝，雖說都是她棄了不用的，但一個小姐對丫鬟這樣，也是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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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琉璃抿了抿嘴唇，她就是不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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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不能嫁，不過她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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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瑞瑾的人，哪怕瑞瑾不惦念，瑞瑾不知道，她心里都如明鏡，自己念著誰想著誰，雖說是丫鬟，也不能隨便屈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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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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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起身，琉璃從床里拿出了她早已準備好的那套小廝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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