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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強迫

  • 醉晚晴
  • 瑾鈺良緣
  • 4548字
  • 2013-10-20 23:48:42

2決絕為己

始終相信自己的世界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消失而停止轉動,也不會因為某個人的背叛而不斷哭泣,因為自己始終都是一個人,從未有過依靠。恰恰相反,別人曾經給自己帶來的溫暖與幸福誰也無法比擬,誰也無法代替、亦或是抹去,同時這段記憶也將被封存在記憶里,或悲或傷、自己清晰可見。我愿他們得到最好的祝福,只是這個祝福自己永遠也給不起,也不想給。

有人說睡覺是忘記憂傷最好的方法,亦是治療傷口最直接的良藥,自己也是默認這樣的方法的,昏昏欲睡證明自己只是假裝不在乎罷了。煙雨綿綿、日出不見,這樣的天氣似乎就是為了映襯自己的心意一般,許是夏季也有夏眠吧!李筱睡了還幾天,起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甚是難受,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刺眼的陰郁籠罩。拉開窗簾,晚霞紅了半邊天、映了整棟房屋,笑笑洋房盡顯微渺。第一次發現晚霞是如此美麗,美得驚心動魄。也許,不是晚霞不美麗,而是自己從來沒有停下腳步來欣賞它吧。

摸摸自己早已經空虛的胃,大步朝廚房走去,廚房內,久久不用的廚具還是一如既往的锃亮,微微發出亮亮的白光,其實本想說那是寒光,卻有覺得太過凄涼。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踏進過這個滄桑的廚房,李筱想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動手為自己準備晚餐。一陣忙碌,從廚房地板到餐具,來來回回、無一不被反復擦洗,可笑的是,一切準備就緒,打開冰箱,這才發現,冰箱里除了躺著的幾顆孤零零雞蛋,幾個蘋果外,一無所有,自己一切忙碌反倒有些多余了。不愿意就這樣結束自己從新振作的機會,李筱咂咂嘴,決定下樓去自己熟悉的菜市場,只是李筱忘了,對于一個高中生,有幾個人熟悉菜市場呢?

打開鞋柜,這才發現,鞋柜里除了亞楠送的僅有的一雙帆布鞋還是新的,其余的都是泥濘不堪的。套上亞楠送的帆布鞋,心中的酸楚仿佛被激起的波浪,一波勝過一波,一浪高過一浪,他們猛烈的敲擊著自己的心臟,讓自己不聽的戰栗,害怕失去。

還記得自己諾諾弱弱,永遠以個人時,是楊昕,是她對自己說:“不用害怕,如果你想做一直蝸牛,我就是陽光,讓溫暖永遠與你相伴。”當時的感動對于一個從未得到溫暖的孩子來說是這么偉岸,然而痛苦確是無邊的。陽光的溫暖總是讓蝸牛情不自禁的留戀,讓自己身體最柔軟的肉層暴露于溫暖的陽光之下,可是焦陽就是焦陽,不會為你變成滋潤的細雨,當肉層開始皸裂,最后只剩白白的一層灰跡,蝸牛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這是自己才明白,蝸牛才是最后的受傷者,這傷這么的致命。。。。。。

鑰匙開門的聲,驚動了自己,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只是這聲音有些突然、蹊蹺。深知爸媽都在外地,不會回家的李筱,狐疑的聽著,臉上不漏聲色的出現一抹擔憂,暗自猜測來者何人。

門被猛烈的推開,沉重的腳步聲蹬蹬的敲擊著李筱的心臟,捧自己的直覺,李筱認為這是有人入室偷盜的聲音,可是聲音在客廳里面消失了,只留下重物摔在沙發上的回音在房間飄蕩。之后,詭異的靜謐使李筱越來越不安,更多的是害怕,總覺得這種可怕的安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悄悄地探出頭,沒人,真的沒人,猶豫著要不要報警的李筱被詭秘的靜謐包圍,令人窒息的安靜讓李筱幾乎窒息了。聽著聲音,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有一個男人,他躺在沙發上,嘴邊長長的沒有修整的胡須遮住了他蠟黃的臉;淪陷的眼窩,黑黑的眼圈顯然是好幾天沒睡覺造成的;令人煩躁的酒精味沖擊著自己的鼻翼,只是下一刻,李筱愣住了...

原來自己剛才的膽戰心驚這般多余,“爸,你怎么了,怎么會喝那么多酒?”在看清男人頹廢的面容后,李筱幾乎驚呆了,一向溫文爾雅的爸爸怎么會喝得爛醉,可是理智讓李筱毫不猶豫的關心這個男人。

“滾,不用你管,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賤人,滾,不要靠近我。”他幾乎是拼盡全力怒吼的,李筱卻不懂,什么可以讓他如此失態,即便不喜歡自己,也從來沒有對自己大呼小叫,可是他為什么又提到媽媽,他是如此的愛媽媽,怎么會舍得罵她呢?無數個疑問號在李筱的腦中不斷回旋。

不對,媽媽怎么沒有一起呢?他們不都是一起回家的嗎?疑惑、茫然,更多的是擔心在李筱的腦袋中徘徊。

“爸,你怎么了,媽媽呢?她怎么沒和你一回家?”

“別叫我爸爸,誰是你爸爸……”男人說著便兀自站了起來:“誰是。。。你爸爸啊,你就是一個野種,你媽和別人生的野種……”他斷斷續續的繼續說“她又跟人跑了...哈哈...她就是一個賤人。”沒說完便指著自己開口道“你和她一樣,都是不要臉的賤人。”可是他通紅的眼睛、青紫的臉龐,還有深深隱忍的痛苦,無一不是在說他還深愛著媽媽,也是因為這樣的愛太過深刻,才難以割舍,任憑痛苦折磨自己,就好比給自己帶來溫暖的亞楠一樣。許是惺惺相惜吧,李筱情不自禁的上前扶住了他,可伶如他又怎會介意他說的話呢……

“爸,是真的嗎?難怪我一出生你們就不要我,難怪你們應酬從來不帶上我,難怪姨娘會對我那么刻薄。”不愿意刺激他,可是有些事情自己不問清楚又會覺得心里難安,雖然不愿意相信這些話語,克終究還是說出自己相信他的話語。

“吵死了,不許哭......不過你跟你媽還真是像啊,都是賤人,過來”。他死死的看著自己,眼里盡顯嫌棄,還夾雜著隱忍的痛苦,可是命令般的語氣使自己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可是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啊,爸,不要打我...”沒等自己反應,他便手起掌落,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上,李筱沒有忍住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便大聲尖叫起來。她發誓這是自己挨過最重的一巴掌,頭剛好撞到墻上,砰的一個悶哼聲響起。臉上火辣辣的痛伴隨著嘴角惡心的血腥味,李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已經沒法辦法來完全形容自己的震驚了。然而這個文雅的男人沒有停下的意思,舉起手又是幾巴掌,打得李筱瞬時覺得天昏地暗。一片昏暗,天搖地動的的感覺席卷李筱的身體,這個男人一定瘋了,李筱驚恐的看著他,自己若是在不逃離這個發怒的獅子的領地,威脅就會蔓延。捂著臉,躡手躡腳的逃離,一心只想的臥室,可是......

“爸,放開我的頭發,好痛。”頭上傳來的痛意讓李筱知道自己的逃離計劃宣告失敗。

“哈哈,知道痛了,哈哈....你想去哪,找那個賤人?我告訴你,你哪兒也去不了,她要為她旳行為承擔相應的懲罰。”男人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認真,看著這個男人越發通紅的雙眼,李筱的恐懼在無線延伸。

人處于痛苦的時候,可能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吧,只是當回想起自己所作所為的時候,真的很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后悔過呢?

李筱相信他就是瘋了,他竟然在扯自己的衣服,瘋狂還有報復的心讓他仿佛變成了一頭發怒的獅子,瘋狂、肆虐席卷。

“爸,看清楚,我是筱兒啊....爸...爸,我是筱兒啊...”。李筱哭著哀求,聲嘶力竭卻不能喚醒這個受傷的男人的神智,看著破碎的衣服散落一地,無聲的哭泣伴隨著眼角的淚水在李筱的臉上滑落。。。。。。

“哈哈,我就是要毀了你,我要讓那個賤人嘗嘗失去的滋味,哈哈哈...我倒是忘了,把剛出生的孩子丟到農村都可以做出來,她還有什么不會做呢?哈哈哈......”。男子絲毫沒有因為李筱的一句話停止自己的行為,反倒像是提醒了這個接二連三戴綠帽子的男人,男人眼神有兇狠了幾分。

李筱看著他難以掩飾的痛意,心里篤定今日必是難逃一劫,只是心里還是希望這一切可以向暴風雨一般,消散的快些。。。

不愿相信,可卻不得不信,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做了什么,哈哈,就連李筱都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伴隨著第一縷陽光,李筱疲憊的睜開雙眼,看著床單上落下的污穢,從未覺得自己如此骯臟。真是可笑,自己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親生媽媽總是說她虧欠自己,總是用一雙受傷、內疚與不安的眼睛面對自己。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但有幾個母親會拋下自己的孩子,只顧自己的“瀟灑”呢?現在呢,被男朋友拋棄后,僅剩的那一點點可伶自尊,都被踐踏得碎落一地。

夏日的陽光打落在地上,李筱看著樹葉上晶瑩的露珠消散不見,可是自己坐在陽光下卻絲毫感受不到溫暖,第一次覺得早晨的陽光是那么冰冷,讓人不寒而栗。眼淚順著臉狹悄然落下,滴落在地磚上,發出噠噠的響聲,混著李筱沉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在這個寂靜的早晨,這響聲是那么清脆,仿佛一切都是在告訴自己,從此以后不再是一個女孩了,從今以后再也不是,也再不會是了。擦干眼淚,穿好鞋子,忍著痛意,目光呆滯的行走,漫無目的,本想從自家頂樓墜落,可是想到這一世自己過于痛苦,就讓自己無憂無慮的放空一次,李筱朝著樓下走去,絲毫看不出傷心。。。。。。

樓下的藥店還沒有開門,李曉看了看手表,勞力士手表依舊锃亮,閃耀著光芒,指針緩慢的行走著,八點五十。。。五十一。。。時間一點點流失,李筱卻覺得如此漫長,這才知道,等待—原來這么漫長。。。

終于九點的時鐘響起,李筱準時的抬頭向藥店門口看去,一個溫柔的阿姨笑得明媚,一早阿姨便看到離校了,看她蹲在門前以為是不舒服,剛想詢問便聽到女孩溫和的聲音。

“阿姨,我這幾天睡不著,可以給我一瓶安明藥嗎?”李筱閃著天真的眼睛,露出一副痛苦與無奈,似乎失眠真的折磨了她很久一般。

“真的嗎?睡不著,不可能啊,你這個年齡的孩子因該不會睡不著的。”藥店的阿姨顯然是不相信李筱說的話,說起安眠藥更是不得不多個心眼,前幾天剛報到一個女孩追星自殺的新聞,自己可不想捅一個婁子。

“應該是高考成績影響的吧!高考不太理想”。李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似乎說起高考成績自己還有幾分懊惱一般,看著阿姨狐疑的眼睛,李筱近一步說道:“阿姨,你可憐可憐我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要是不讓我睡覺啊,早晚有一天我會一命嗚呼的。”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無辜的看向女人,李筱說之以情動之以理,看阿姨還是有些遲疑,拉起阿姨的手臂,開始撒嬌,阿姨受不了李筱的軟磨硬泡,這才松口答應。

“那好,一瓶我不可以給你,就給你三次的吧,一次吃兩顆,記得不能多吃啊!”還不要給李筱一個,你這孩子真是纏人的表情。

“好,謝謝阿姨!”李筱笑得甜蜜,仿佛是以前收到壓歲錢一般開心。走出好遠,李筱的嘴角再次浮出笑容,只是這次的笑容與以往有些不同,仿佛是寒冬的臘梅,亦或是奈何橋下的曼珠沙華般妖艷。。。。。。

就這樣,在跑了5—6個藥店以后,李筱神情淡漠的回到寢室!

受傷的心依舊在向自己訴說自己還想在聽聽亞楠的聲音,許是想要滿足自己最后的愿望,李筱還是撥通了亞楠的電~話號碼,電~話里的聲音告訴自己無人接聽,粉碎了自己最后一絲希望,澆滅了自己最后的幻想。

不知道亞楠知道自己死了會是什么表情,開心亦或是也會為我流幾滴眼淚?李筱自我諷刺的想著亞楠為自己傷心欲絕的畫面。

陽光明媚,混合著牛奶的濃甜,一把安明藥不動聲色的送進自己的早已疲憊的胃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等待死神的降臨,等待最后的解脫。此刻,沒有一絲懷念,,沒有一絲痛苦與眷戀,有的只是淡漠,帶著遠離這沒有人情味世界的決絕,帶著對著無關自己的世界的厭惡緩緩地離開,此刻才真正體會到朱自清先生所說的: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如果還有來世,請讓我做一顆無人問津的小草,隨風而生,依山而居,以露為食,活得一世逍遙。

眼皮越來越重,可自己卻從未有過這種輕松,仿佛一切都與我無關,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自己終于快樂了一次,終于可以為自己選擇了一次,只是這個選擇有些痛苦罷了。

再見了,亞楠。

再見了,我最好的朋友——楊昕。

再見了,表哥。

再見了,沒有人情味的21世紀,還有美麗的晚霞......

時間似乎就此定格在此時,只是窗外樹上的小鳥似乎是被路人驚擾了一般,撲打著翅膀飛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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