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如尖刀般刺在他的心頭，原，怎么會這樣。她以為，魔界的實力總不至于到了這種地步。可事實就像一張立下的字契，無論怎么改變，都回不到從前。

“認了吧，只要你死，就再沒有什么障礙了。魔界，遲早會一統天下。”

偏頭看了她一眼，刀架在脖子上，彼岸也無話可說。只沉默著望向前方。

紫扉的話尤記在耳中，一直沒有毀棄。只罷。

三輪之后，只待兵將退下，白子畫與緋夜不約而同地，朝前行十里。

看樣子，是要結束了。心中的預感不甚強烈，只加上一般人的思想。卻不相信自己了。彼岸如此想著，卻不知他們準備怎么辦。

早知如此，就該自己先死了。少了這場決戰，一樣可保仙界無虞。

“紫扉，放了她。此事本與我們恩怨有關，何至于牽扯到她身上。”

白子畫一臉無奈，那清冷的面容上滿是傲然之色。至那句話時，竟讓人一眼道破玄機。

原是，認識。

甚至，比她的交情還要深厚，是在她之前的。

原，她半些也不了解白子畫，這些事，首先知曉的竟是她身后的這個女人。

這般國色天香。也不枉，白子畫從沒提過。如此袒護。不知怎的，聽及這些，心中竟稍有不適。也不只是為何，難道，竟是有了醋意？

心頭一緊，這原是不可能的。怕是她多想了。

本該自盡，以不填后患，可惜的是，紫扉就防著他這一手。那所謂的傳音符里怕是早加了些藥物。她現在法術盡失，又還能干些什么。

“孤不忍殺她，她卻有心害孤。白子畫，孤很想知道，你是要這個小家伙。還是要仙界的大好河山。”

話語間不是敏銳。原以為，她只是想以自己祭旗。為魔界今后打下基礎，使后人產生畏懼。莫不想，還有其他的想法。

別的情誼尚不說，若白子畫真棄自己而去，仙界威嚴也會大損，更不談打勝仗了。

立在前方，白子畫聽聞此言更是頭也不偏。淡淡站在那荒沙之上。

“魔界實力鼎盛，縱使沒她戰局亦不會有改變。你如此揪著她不放。又是為何？”

眼里的空無更甚。

彼岸明白，沒辦法了。除非事有變局，否則，所有的責任、后果都將由她一人承擔。縱使別人相救，也力不從心。

“你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其中玄妙。她的一切孤均以了解。可惜太重感情，白子畫，你還是沒變。不過這次，注定是孤贏。”

說罷。手中忽浮起一把刀，看著極其精致。像是還未曾出鞘。上圍著一團霧霾。藍色的光芒耀眼以及。想必就是她的貼身佩刀了。

“這把刀，孤一直未曾用過。小妮子，你能有這福氣，也該瞑目了。”

彼岸一直在注意，在這期間，有多少次她與緋夜的眼神相撞。可惜彼此卻都無話可說。有時她也在奇怪。難道從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嗎？他的表情，怎會如此冷漠？

那把刀就那么加在了她的脖子上。自始至終，彼岸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是希望，臨死之前，不要把任何的牽過留在世上，讓別人擔心，自己也不舒服。

就當，天地間從沒有此人。

她還感覺得到疼痛，鮮血正在慢慢地流逝，不過是隱藏了一些。仙之體，刮傷了也無事。但這么慢的速度，明顯是想讓她痛苦。再讓所有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夠了！”

正在這時，玉華突地走了出來。剛剛的情景，她是害怕他看到的，玉華自己也知道，便故意躲了起來。可到了這份上，能挽回，他也絕不吝嗇。

“怎么？剛剛說好的事，現在就忘了？”

一人一番性格吧。他還是如初見那般，面對這樣傷痕累累的場景依舊笑得好無所懼。就如，在聽風作曲一般。

“沒有忘，死了也不會忘。只是下一世，就未免這么幸運遇到你了，玉華還是那般，可彼岸卻。玉華哥哥，子畫哥哥，謝謝你們這么長時間的照顧，彼岸該做的都做了，忘了世上有彼岸這個人，把我沒做完的，都做了。”

說著，也異常虛弱。玉華的眉眼之間滿是懊悔。這個姑娘還小，對仙來說，一百歲，連生都未算，這樣死了，為的卻是仙界。他虧欠的，仙界虧欠的，甚多。

“那就不要失望，我會救你，你死了，我陪你一起。”

還沒來得及說話。

血越流越多，刀的痕跡也越來越遠。這么遠的距離，別人也就罷了。紫扉的功法白子畫是見識過的。若非離得太近，想要救下彼岸，比登天還難。

故而，兩軍大將所談之事，那些兵將都聽得見。不避避嫌，又怎讓玉華今后自處。她該死了，就要換給玉華他的心，不能再捆著了。

想起頭上的發簪。感覺到紫扉的雙手在慢慢松離。她注定要死，不如死得快些，這一念頭蹦出來。頭上的簪子隨之落下。

他親手戴上，她又拿它親手結束自己。

沒有猶豫地，將那簪子捅傷了心窩。剎那間，血花濺了開來。只那身子也瞬間倒下。紫扉沒有說話，隨之離得遠了些。

她卻也沒有想到，這丫頭性子蠻烈。厭惡的看了一眼。殺人殺的多了，卻沒一次讓血濺在自己身上，她也算是一個例外。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好可惜。

正在這時，那一瞬間的鮮紅彌漫，遠些的人，甚至還來不及看清那抹顏色，人便隨之倒下了開來。

險些噴出冷血，卻還是往肚子里咽。

感到升上溫暖的懷抱。彼岸漸漸就不想睜開眼睛了。

兩股濃郁的清香襲來，就像好長時間，沒有聞到這股味道。

“彼岸，彼岸，沒事的對不對？你放心，我會救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慌亂無措的，抱著她的懷抱有些體涼。本來她的臉已經夠涼的了，被他的手一摸，不就更涼了么。彼岸笑了笑，開始她就知道，第一個抱住她的，一定是她的玉華。可是，她都要死了，怎么能讓玉華名譽受損呢？

還不如忘了，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