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安置災民

這邊欣兒被馮小伶的事，擾的心神不寧，另一邊高長恭過的也是如履薄冰。

蝗災歷經二個多月的肆虐，終于從安州進入突厥，離開了齊國境內。

這一路下來，齊國境內五十個州就有二十個州受災，五十萬百姓成為災民，其中近五萬人被餓死。

看著每日的奏折，文宣帝高洋大發雷霆，則令將欽天監太史令推出午門斬首，其五服之內男丁，滿十五歲以上者充為軍戶，女滿十五歲的充作官妓，不滿十五歲的男女，全部“黥面”后貶為奴隸。

太史令一家人哭嚎的聲音，響徹整個鄴城，嚇的一眾大臣，各個三緘其口，誰也不想先出頭，免得落個和太史令一樣的下場。而文宣帝一心想著要如何善后。

這日早朝，六州大都督段韶上奏，“皇上，臣近日得析，民間早傳出會有蝗災，百姓家中多有存糧，這災情雖重，但只要皇上免其受災之地的徭役，也可度過此次危機。”

“竟然有這樣的事，這民間之說從何而來。”文宣帝對此很感興趣。

“從佛寺中傳出，好像是神佛點化。”段韶對此雖有懷疑，但此時還是以百姓為重。

武衛大將軍斛律光對此也有耳聞，“臣也聽說了這事，起初以為是周國奸細擾亂民心，本予著人查證，卻不想陳國邊境起了蝗災，這也許正是上天示警，因皇上仁慈，才借佛家點化世人。”

看來斛律光能成為大將軍，不只是驍勇善戰，這口材也很好。

“去年冬，長恭，就提示過朕，今年可能會有蝗災，是朕太信任太史令，如能早做安排，這損失也不會如此慘重。朕是老了。”

“皇上春秋鼎盛。”一眾大臣紛紛跪地。

“行了，都起來吧。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二位愛卿可有良策。”

“報～～”一聲急報，打斷了文宣帝的話。

文宣帝看了一眼內侍，將來人傳了進來。

“啟奏皇上，鄴城領兵刺史來報，京中有災民暴動。”

“可查明是何人所為。”

“雙方正在對峙，尚未查出。”

“速去查明。”文宣帝有些心亂。

“請皇上下旨，內衛、內侍等嚴加防范，以免驚了圣駕。”斛律光怕這暴動會波及皇宮。

“去辦吧。”

“是，臣領命。”

大殿之上，異常安靜。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惱了皇上。

一個時辰后，有人來報，“鄴城南門外有大批災民，涌進城內搶糧，這些都是一些沒有糧吃的普通百姓，城內官兵已經將人全部拿下，但人數眾多，牢里也關不下，只好就地圈禁。”

“眾位愛卿可有良策？”聽了暴動已經得到控制，這文宣帝才放下心。

“暴民敢在皇城之地鬧事，乃大不敬，按律當斬。”左丞相穆提婆實屬奸佞，借著律法，草菅人命。

“這些都是些快要餓死的災民，與暴民不同，請皇上三思。”高長恭一直沒有出聲，此時再不出聲，這些老百姓就要被殺了。

“老臣也覺得這都是些災民，還請皇上開恩。”段韶近來發現這個高長恭其實聰慧過人，還有一顆慈悲之心，更善于韜光養晦。

“老臣復議。”斛律光當然是站在段韶一邊的。

“可這災民暴動，如果不施以嚴懲，其他災民效仿之，那時各地戰事連連，又當如何？”這穆提婆一向看不慣這些自命清高的忠臣，只要是他們的提議，他都要反對一下。

“如果皇上現在下旨嚴懲，更可能會激起民變，這關系著五十萬災民的死活。這些人都是吃不飽才會這樣的，一定是當地的縣衙沒有施粥，或施的粥無法果腹，這些人才會進京而來。不如派幾名監察史，去各受災縣查看災情和施粥情況，再免去受災戶的徭役，這些人自會安守本分的。”高長恭想為這些災民多爭取一些。

“這些暴動的災民，不可不罰，每人鞭刑三十，發還原地。”

“著常山王高演、長廣王高湛、河間王高孝琬、安德王高延宗為監察刺史，行天子令查東西南北各受災縣災情。”

“臣等領旨。”

“擬旨，受災各州縣免課稅一年，力役、兵役就不免了。”文宣帝捏了下額角，這頭痛的事總算有了著落。

“都散了吧。”文宣帝真的感覺自己老了，身心俱疲。

高長恭下了朝回到書房，尚明氣憤的闖了進來，“這事是你提的，可好處全讓他們占了。”

“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么，只要百姓能免于饑餓，誰去不一樣。”高長恭對皇上的安排，全無所謂。

“去年冬，你說有蝗災，皇上不信，今年又是你早早回來報信兒，皇上也沒提出什么措施，這會兒朝廷要施恩了，倒把你撂一邊兒了，也就你好脾氣。”尚明還是氣不過。

“生氣又能如何，這朝堂之事，你我早就心知肚明，又何必在這時爭一時口舌。行了，我這兒有欣兒的消息了。你是來問這個的吧。”

“欣兒怎么了？”尚明一聽欣兒，把剛剛的不快全忘了。

“她很好，不但很好，她的法子更好，她的田莊保下了，一點事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這蝗災也能防嗎？”尚明有些不可置信。

“是，她是用‘孔明燈’先將大部分的蝗蟲吸引至村外，在地里放上藥草煙，這不但莊稼保住了，還捉了不少蝗蟲用來喂雞呢。她說這叫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高長恭想到剛接到風一的信兒時，看到這些有趣的事，直接笑噴了。

“哈哈哈，也就她能想到，以血還血，敢吃她的莊稼，就要以命抵。”尚明直接笑坐在地止。

“早知她這個法子能行，咱就想辦法推行了，災情也不會這么重了。”高長恭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之前風一不是也說了嗎，這個法子她也沒把握。所以也沒和任何人商量。還一直擔心的睡不著。也許這只是巧合。”

“是啊，也許只是巧合。否則我會真的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女，可以掌控天災，掌管四時了。”

“這京里也沒你我什么事兒了，你打算何時回徐州？”尚明想去看看欣兒，沒親眼看到，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我是隨時可以走的，你嗎，恐怕有些難。”高長恭斜了尚明一眼。

“這有何難，騎著馬跑不就得了。”

“這蝗災是出了齊國，但卻進入了突厥，那今年突厥草場必定受災，介時就會趁勢滋擾邊關，這邊關有戰事發生，大將軍一定會披甲上陣，這可是你的機會，你不想去試試身手？”

“當然想去，可以爹的脾氣，這次不會帶上我的。不過如果是四爺幫忙，也許我可以去的上。小弟在此謝四爺成全。”

“行了，我會幫你的，你安心在家等著出征吧。但愿不會發生大的戰事，這國內已經再經不起戰亂了。”高長恭望著北邊，祈禱只是他的多心。

高長恭并沒有將欣兒記狠馮小伶的事說出來，因為還沒查到原因。主要的是他也有著私心，希望那個能幫她解決問題的人是自己。

這夜各王府燈火通明，四王找來自己的幕僚商議如何借此時，全了自己的名聲。這些人并不全是真心為了百姓，這多少還是攙雜了名利。

百姓何辜，生于封建王朝，長在亂世之中。怎一個慘字了得。

各地百姓無論受災與否，日子都過的提心吊膽，直至朝庭頒布政令，災民一時歡喜一時愁，今年雖然收成沒了，可也免了課稅，只是這力役、兵役還是要服的。

鄭和將學堂里得的消息告訴家里人，大家也都高興不起來。這力役、兵役也是要死人的。

“爹，這能不交課稅，真好。至于力役、兵役只要出得起銀子，就可以不用去，大家都別擔心了。咱啊，就好好的等著秋收。”省了一筆稅銀，欣兒還是很高興的。

“欣兒，聽說可能邊關會打仗，到時朝庭一定征人服兵役，可這兵役銀是很貴的，再加上力役銀，咱家怕是出不起這些？”

“說好的，你們要相信我。咱可不能只說不做。爹，你們只管放心吧。”欣兒對這個還是信心十足的。

更何況，這家里還有二千兩銀呢，欣兒根本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