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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微的意外

那個賢王據說是天煞孤星之命,出生就克死母親,相士說他成年后還會克妻。果然,他前后幾任王妃都沒能夠活到大婚那一天,就意外身故了。死因也都十分離奇,于是人們更相信了相士的話。然后就很少有人給賢王提親了,沒有哪家愿意讓自己的女兒冒著生命危險去做賢王妃啊!畢竟命沒了,什么繁華富貴都沒有用了。

賢王好像也對此事非常生氣,所以即使有提親的他一般也回絕了。

可是那個賢王生得實在是好,見過的人都說他有天人之姿,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又加上他文武雙全,況且很得皇帝器重,所以盡管有克妻的傳言,還是有很多大家閨秀想做這個賢王妃的。

相府的兩個小姐就是在小的時候見過賢王一面,就都立誓今生非賢王不嫁了。兩個人都喜歡賢王,自然就關系不好,見面就吵。

大小姐及笄之后,提親的人很多,可是大小姐都一口回絕了。老爺夫人對這兩個小姐都非常寵愛,也不忍強迫。直到大小姐十七歲那年,皇后忽然提議為賢王指婚,指的就是大小姐林微。老爺原來是不同意的,但是皇后的意思又不好違背,后來就只有同意了。我們還看到過夫人偷偷地掉眼淚呢。

大小姐聽到這個消息倒是非常高興,為這個二小姐還跑來跟大小姐大吵了一架。可是誰知道,大小姐也沒能躲過那個被克的命運,在離大婚之日還有三天的時候,意外身亡了。

兩個丫頭說著,眼里已是淚水盈盈。

紫微用手拍了拍她們的肩頭,安慰她們道:“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個閨閣小姐怎么就意外身亡了呢?紫微此時確信這里面是一定有問題了。

看兩個丫頭仍沉浸在悲傷中,她提醒地問道:“桃兒,你不是說你親眼看到小姐出事的嗎?當時到底怎么回事,說說看。”

桃兒聽了她的問話,才從悲傷中緩過神來,若有所思地道:“其實,說起那天的事,我一直也覺得哪里有點兒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后來老爺夫人不讓再提這件事,我就沒有再想過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的,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呢?”桃兒糾結于這個問題開始神思恍惚。

紫微聽了她的話,覺得自己一定能從桃兒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看她又開始犯起迷糊,趕緊安撫道:“你慢慢說,別管哪里不對,只需要將你看到的和聽到的說出來,我來幫你分析。”

“好的,小姐,我就把那天的事詳細地說出來吧。”

“那天,府里的人都非常忙,畢竟小姐要出閣了,有很多東西需要采買置辦。而且那天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賢王突然來府里了,相府的下人們誰不想見見這傳說中美似天人的賢王,都找機會爭相地去看。小姐當時也急得不行,總想找個機會去看一看。

正在這時,賢王身邊的一個小廝跑到小姐的院里,說是有東西送給小姐。那天杏兒去幫小姐挑選新做的衣服了,所以只有我在。我去取了東西,卻只是一封信。

我不識字,只記得當時小姐看了信非常高興,臉都紅了。還要我馬上給她好好地梳妝打扮。

我問她做什么。她說王爺約她到相府那個后花園里見面。

我覺得奇怪,那個后花園很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去那兒的。那兒有個小池塘,還淹死過人,所以平時我們都覺得那里陰森森的。王爺為什么要選那么個地方呢?但是我也不好多問。

我幫小姐梳妝好,就跟著她來到那個后花園,那里真的非常偏僻,離前院又遠,現在下人們都在前院忙碌,那里就更顯得冷清了。

我們到那兒的時候,王爺還沒到。

小姐忽然說她口渴,要我去取茶來。我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在那兒,可小姐說沒事,還囑托我路上別跟別人說。

我取了茶水回來,剛走到花園外面,便聽到一聲驚呼,我感覺不對,顧不得茶水了,飛快地跑過去,沖到門口正好看到小姐掉進池塘里,一下子就沒了影。我嚇慌了,拼命地喊人,可那地方太偏僻了,等仆人跑過來,從池塘里把小姐撈上來,小姐她已經……沒氣了。”

說到這兒,桃兒已是泣不成聲。

“都怪我,要是我當時不離開小姐,她就不會出事的。都怪我太粗心,太笨了!”桃兒一個勁兒地自責,兩個小丫頭抱著哭成一團。

聽著桃兒的敘述,紫微敏感地意識到,這不是真正的意外,恐怕是謀殺。

初步思考之后,她很快發現了幾個疑點。

“桃兒,你先別哭了!”她拉起桃兒的手勸解著,好不容易等這兩個丫頭停止了哭泣,她才接著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們說那天賢王來府里了,大婚在即,他來做什么呢?古代不是說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的么?”

“噢,我想起來了,那天賢王是來送小姐的嫁衣的。賢王親自為小姐送來嫁衣,我們大家當時都為小姐高興呢!”這次是杏兒回答的。

一件嫁衣有必要麻煩他親自送來嗎?紫微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那,桃兒,你和小姐到后園時,后園真的沒人嗎?”

“是啊,這點我能肯定啊,我就是看到一個人也沒有才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在那兒的。”

“你取茶水離開了多久?”

“我離開了有一段時間呢,來回路本來就不近,而且我回去時生怕茶水灑了,走得不快。”

“那就不排除后來有人去過,把小姐推落水中的可能了。”紫微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不會的,不會是別人推的,我是親眼看到小姐從岸上跌到池塘里的。當時旁邊沒有人。”桃兒趕緊解釋。

那就奇怪了,紫微一時也找不到破綻。

“對了,你說王爺約小姐去的,王爺為什么沒去?當時王爺在哪兒呢?”紫微忽然想到剛才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噢,王爺一直跟老爺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記得當時王爺還特別生氣,誣賴小姐是跟別人有私情,去偷偷幽會的!”杏兒一邊說著一邊憤憤不平起來。

“對啊,老爺當時也氣極了,逼問我們,小姐為什么會一個人到這個地方來。我只好說出是王爺派人約小姐去的。”桃兒委屈地說著,“可是王爺不承認,他說他根本就沒帶什么小廝過來。他還問我信上寫了些什么。我又不識字,根本就說不上來,而那封信在小姐身上,早就沉到水塘里,找不到了。”

“所以王爺就更是一口咬定小姐是去私會情人了,大發了一通脾氣走了。小姐死得不明不白,還要背上這樣的污名,實在是太可憐了!”杏兒說著又落下淚來。

“是啊,老爺當時也很生氣,可是又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辯解。一怒之下,就讓人將小姐草草安葬了,還下令從此之后誰也不許再提起此事,否則家法伺侯。”桃兒更是傷心,“因為小姐大婚前三天死的,所以外面就傳說小姐是被賢王克死的。我總覺得是我害了小姐,小姐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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