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我和歐陽華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要說什么。這幾天來，嚴似乎都是刻意躲著自己的，站在自己的立場，也找不到去找他的理由。就這么僵持著吧，我總覺得心里很悶很悶，有一口氣，死死憋著就是喘不上來。

這不，這個歐陽華還真是無孔不入的樣子，消息就散播得這么快么？才幾天的功夫，他就知道了？

好吧，這是將軍府的事情，當然是好事傳千里了。更何況，嚴還是史上最年輕有為的將軍。

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道：“喂，你是不是很閑啊？有事沒事就來找我，知不知道我很忙的？”

歐陽華看著眼前這個強顏歡笑的小女人還真是沒辦法，她是傻子嗎？還是故意裝傻？自己來的目的她會不知道？怕是她不想知道吧。

明明是那樣堅定的小女人，不是說只要一個嗎？現(xiàn)在又是算什么？那個寒冰嚴還真是忍不住了嗎？竟然要立側夫人？

不跟她打哈哈，歐陽華憤然道：“喂，女人！你是白癡嗎？不知道跟你家將軍說清楚的啊，你不是只要一個的么？現(xiàn)在怎么這么大方？居然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我聽著這話，心里一陣痛。怎么會是沒事人呢，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太多事已經(jīng)不是照著自己所想的那樣發(fā)展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愛他，不可以失去他。

整了整心情，我道：“我干嘛要有事？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同意了的，嚴還是問了我好幾遍是不是真的想要他娶妾呢，有這么愛我的將軍在，就算是他娶個十個八個又怎樣？”

我一臉的滿不在乎，歐陽華死死盯著她的臉想要看出點什么端倪來，卻是一點都沒異常。眼前的臉，分明就是一張無所謂的神情。好像就算是將軍再娶十個八個，她還真是灑脫到家的模樣。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歐陽華的心里卻有一個說不的聲音。

“女人，要是你想哭，我歐陽華的肩膀隨時在。”

我一怔，抬起頭就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眸中，是如黑夜般的浩瀚。心中一動，我別開臉去，道：“你的肩膀？少來了，我可是還要去姐姐哪給新娘子拿嫁衣呢，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可沒那么多功夫陪你耗的。”

“女人！我說真的，愛信不信。”

歐陽華看著起身的我不服氣地最后叫道，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感覺。這個小女人的功力還真是深厚，自己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了，卻還是忍不住要去靠近她。

許久，我回頭，淡淡說道：“我信。還有這信給你，是我想說的秘密，幫我。”

歐陽華拿起茶杯的手一抖，灑落了一桌的茶水。

張府。

蝶兒，你……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娘說一聲？”

看著明顯憔悴了許多的夢蝶心痛無比。前幾天還是好好的，拉著嚴來找紫蝶，才沒過幾天，就傳出什么將軍要納夏丞相之女夏柔為側夫人的消息，蝶兒這孩子跟我這做娘的一個樣。都倔強得很。

只是如今，蝶兒怎會是這般平靜的？難道說是因為她身上的毒？

我就知道娘會是這樣的反應，看了旁邊呆坐著的姐姐一眼，見到她眼里都是自責的愧疚神色，了然道：“你們擔心什么呢，我都沒事，你們瞎操心。今兒個我是來拿嫁衣的，又不是來哭訴的。”

我一臉的滿不在乎看在姐姐的眼里，自然都成了掩飾，雖然那確實是掩飾，“蝶兒，你不要騙姐姐了，是因為你的毒，所以將軍才會另娶的吧。”

我淡淡掃了一眼神色擔憂的母女，道：“你們不要多想，這件事是我同意的。不是嚴負我，他不會負我。天下人都會負我，唯獨他不會。我過得很好。請你們相信我，好嗎？”

我笑得輕松淡然，似乎對于嚴立側夫人這件事情絲毫不在意。事實上每個人看到的也是這樣的情景，娘和姐姐都不再說什么，這丫頭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就算是有什么，她也是不會說的。只是她云淡風輕的表情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取了嫁衣，我沒多做停留，就帶著素玲直奔皇宮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嚴一臉的憤怒和震驚，大手一揮，桌上的茶杯就都落在地上成了碎片，黑眸中是深邃的心痛。

“爺，今早，夫人就帶著丫鬟前往張府，為……為夏小姐置辦嫁衣。”藍楓俯著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子恒倒是一臉的閑適，坐在一邊，看著這會兒即將暴跳如雷的嚴。那個張夢蝶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夠讓一向自持能力甚好的嚴這般失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子恒只淡淡掃了一眼這會兒黯然神傷的嚴。

“置辦嫁衣？她是夏丞相的什么人？她去湊合什么？真是多管閑事！”嚴狠狠擂了一拳桌子，憤怒地低吼。

“爺，是太后的命令。說是張大小姐的錦繡繡工一流，非張家莫屬。這件事就交由夫人辦了。”

“什么？有這種事？”

嚴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要發(fā)火好呢，還是心痛好呢。那一天自己質問她的時候，把她眼里的疼痛和悲傷看得分明，可這個小女人就是這般倔強不肯說，為什么要自己娶側夫人。

明明是說好的事情，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怎么可能突然變卦？明明眼睛里都是說不，嘴巴上卻死死說什么不在乎。蝶兒啊蝶兒，你到底在瞞著什么事情？一定要我用這種方式逼你開口嗎？

置辦嫁衣？

你是以何種心情為你最愛的人張羅一場與你無關的婚事？

“從今天開始，你負責保護夫人。”

淡淡吩咐了一句，藍楓就退下了。嚴一臉的疲憊和傷神跌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揉著眉心，深深嘆了口氣。

“嚴，似乎，從我認識你開始，還沒見過你這么失控呢。”

嚴極其不爽地看了眼一邊說著風涼話的子恒，長嘆一聲，道：“子恒，這個時候，你的表情很不適時宜。”

子恒聞言輕輕一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