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謝我什么？”徐暖話聽著他這樣怪異的感謝，只覺得周身寒栗突起，像是落進了一個他早已設好的圈套似的。

“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季匡如說著便又伸手去按門鈴。

徐暖話見狀立刻重重地拍開他的手指，道：“你不說清楚，還想進去么？”

季匡如看著被自己逼得兇相盡露的她，笑吟吟地回敬了一句：“你這個樣子，可是嫁不出去的。”

“我嫁不嫁得出去與你沒關系，就是別人想娶我也未必會嫁。”徐暖話不想和他廢話，厲聲道：“麻煩你不要轉移話題！”

“好，那我就告訴你。”季匡如的脊背往門上輕輕一靠，道：“昨晚的謝謝是因為你點醒了我，我不能再讓易萌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今晚的謝謝是因為你幫我想到了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徐暖話恍然大悟，所謂的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就是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讓沈易萌知難而退，打消她這個念頭，卻也不會正面拒絕她，不會失去這個朋友！季匡如，你果然夠聰明，也夠狠！

季匡如看著徐暖話的臉上頓時浮起一層薄涼的微笑，眼神好像千萬根銀針一樣，直直地朝著他刺過來，一時間有些震驚，問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季匡如，你喜歡景墨嗎？”徐暖話一瞬不瞬地鎖住他的眸，不許他有半點的猶疑和說謊，問道：“坦白地告訴我，你喜歡她嗎？”

季匡如從沒見過她這樣凄傷又凌厲的神色，那樣深切，那樣刻骨，那樣悲涼，完完全全地發自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偽裝，他頓時有些心慌，但還是搖搖頭，答道：“不。”

“一點點都沒有嗎？”她不死心地追問道。

她徐暖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薄情寡義的人，信誓旦旦地和你在一起，對你好，對你笑，容忍你所有的胡鬧，但其實通通都是騙你的。

那顆心，比石頭還硬，比鐵塊還冷。

“沒有。”季匡如有些看不懂她此刻的表情，還是照實回答出來，聲音反而更加篤定。

卻不知道，這句話像是一把尖刀，瞬間插進徐暖話的心臟，有殷紅的血液汩汩而出，一抽一抽地疼，她緩緩地抬起手，按住那個不斷跳動的位置。

“所以……你只是利用她……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利用她的是不是？”她的話說得斷斷續續，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怎么可以這樣決絕？怎么可以這樣殘忍？

景墨對你是真心的，你可以不珍惜，也可以拒絕，但為什么要利用，為什么要欺騙？

“好狠的……心啊。”她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之后，覺得身體里的每一分熱度和能量都在不斷地流失、流失。

糟了，她能感覺到自己又像是一個溺水缺氧的人，即使張大嘴、拼盡全力，也無法呼吸了。

季匡如望著臉色慘白如紙，呼吸起伏不定的她，看著她一點點無力地彎下腰去，最后整個身子都跟著栽了下去，就在她要倒下的一瞬間，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