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欣到底還是聰明，沉默的端走了那盅湯品。

墨清染纖長的手指瞧著桌子，無所事事的瞪著雪桐前來。似乎雙目不能視物之后，時間久變長了很多，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好在她記憶不錯，便讓云裳念些文章、古籍給她聽，或者是和自己下盲棋對弈打發(fā)時間。

“主人！”雪桐看上去走路四平八穩(wěn)，但腳下絲毫不慢，穿著一身王府的仆役裝，悄無聲息的走近墨清染的身側(cè)。

“最近可好？”墨清染知道他必會守禮鞠躬，便揚了揚手喚她起來。

雪桐從云裳口里得知了墨清染的狀況，所以看到她時也并未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只是低著頭沉聲道：“多謝主人掛心，雪桐一切都好。這是雪桐無能，讓明玉瑤被人救走了。”

他不提，她都快要忘記明玉瑤的事情了。她以手支頤，漫不經(jīng)心的問：“我從雅安王那里聽說了，可知是什么人所為？”

雪桐臉上微囧，咬了咬牙又搖頭，“雪桐無能。”

“這就怪了，以你的武功，在墨蘭別院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普天下竟然還有你識不得的武功，真是怪哉！”墨清染蹙了蹙眉，幽然嘆了口氣，又道：“想來只有兩種可能，一來這些人從未在江湖走動，出自奇門；二來就是他們有所防備，故意使了招擾亂你的判斷。”

“雪桐不明白，他們?yōu)楹我兔饔瘳帯！毖┩┯⒖〉哪樕细‖F(xiàn)一抹難解的沉色。

墨清染搖搖頭，卻是兀自笑得清雅，宛若春日隨處可見的暖綠開在了冬雪之中。“若說是父親援救，我在明家這么多年，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有暗衛(wèi)之事。可是如果不是明家，雅安王的人手也盡數(shù)被殺，那會是誰？明玉瑤……她的價值又是什么？雪桐，我也想不明白啊！”

說著，墨清染自嘲的揚了揚唇，安慰他道：“既然想不出，就等著吧。不管為了什么，都和我有關(guān)不是，他們總會再出手的。”

雪桐想了想，恭敬的問：“主人的眼睛，可需要墨湛來？”

他彎著腰，瞪了半天也不見墨清染回答，便稍稍抬眼去看她臉上的神色。只見她面無表情，無神的眼里閃過一絲波動。沉默了良久，才若有似無的喟嘆地開了口，“湛來了，也好。”

“雪桐這酒給湛公子發(fā)信。”雪桐點點頭，準(zhǔn)備行禮離去。

腳才剛踏到門口，便聽見墨清染的聲音淡淡的從身后傳來，“還有一事，幫我查查。”說罷，她遞了云裳交給她的字條給他。

雪桐折回到墨清染身邊，取過字條，等著她吩咐。

“云裳說這上面的字跡會字跡消退，你且拿去查查，這是什么紙什么墨，哪里能買，何人有買。”墨清染一口氣交代完，神色也隨之嚴(yán)肅起來。

等到雪桐領(lǐng)命離去后，她才自己摸著桌上的茶盞到了一杯茶。

眼前不自覺又晃過墨湛的眉眼，她暗暗做了一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