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為馮麗散文一曲

“媽，咋又回來這么晚！”屋里灶臺上點著的油燈微弱的黃光證實了暮色已經全部落下來，而且屋里的蚊子飛舞的聲音嗡嗡作響，屋外是朦朧的黑色……

“回來的時候看著還早的，沒想回到半路上天就黑了！今晚做什么吃的？”

“土豆絲韭菜！快好了！”

馮麗裝著正常的聲音，把沉重的東西掩飾了下去….

“明天呢，你跟我一塊上西邊那山腳下的水田去放牛把，今天我看那里的草老好了！咋兩一邊嘮嗑著干活去，一個人在水田里倒騰真的很悶，呵呵。今天我去的那塊水田周邊都沒人，靜得我發慌，而去那邊山里的烏鴉叫得心慌！”

“媽，我明天跟你一塊去！那里老遠老遠的，你一個人的話真的會很靜得心慌的在那里！說好啊，我明天跟你一塊兒去，現在，可以吃飯了！”

說著，馮麗已經將只有星星點點油花的土豆韭菜湯從灶里鏟了出來，盛在一個小鋼質餐盒里端到了飯桌上。滿滿一盒土豆韭菜湯，放不下道還鏟在了一個白色大瓷碗里……

母女倆在油燈微弱的黃光中，說話著，吃了晚飯，當然，馮麗的掩飾可謂良好，至少騙過了馮母的眼睛……不過也不盡是吧，畢竟馮母勞累了一天，燈火微明的夜色中，馮母的身體意見提前打了瞌睡，只是和愛女呆在一起的時候，她精神上是鼓舞的……

夜里11點的時候，折騰了一天的母女倆也該上床睡覺了。馮麗謹遵馮母的嘮叨先躺到了床上，馮母反鎖好屋門，扭滅了放在屋中央四角木柜子上的油燈，屋里頓時陷入濃濃的黑暗中。馮母摸到了床邊，半蹲下解開了一只腳上草鞋的扣子，然后一只腳支地上了床，再把另一只草鞋弄掉，馮麗主動的往里擠了擠，馮母脫了衣服，把衣服摸索著掛到了蚊帳外從床頭上的墻面拉到屋中央那根柱子的掛線上，然后收身，拉緊蚊帳夾好蚊帳夾，才躺身下去。馮麗把被子給她壓了上來。

“乖乖，睡覺了啊！”馮母說著，黑暗中側身抽出手摸了摸馮麗的發，好一會兒，手才縮進了被子里，母女倆就這樣緊貼著睡了下去……

但開始，馮麗怎么也睡不著，雖然不動身，眼睛還是睜著，隱埋在黑暗中……當馮母真的睡著了的時候……只有兩股不聽話的澀淚順著黑暗中的眼眶在流淌……那是馮麗的眼眶，眼淚終于無聲的使她了夢想……

不過馮麗睡得好沉，好像不希望醒來了一樣，小小心靈沉靜在毫無知覺的慢慢長夜中……

沒有噩夢，只有與疲憊身體通行的通眠……明天驚醒她們只會是清晨，屋后嘹亮的鳥叫聲和屋里滲進的暖暖的瑟瑟的晨光……但馮家，連接今天的明天會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