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陰怪實在不能明白，二少艱辛易容，難道就是為了這般草木皆兵？

再說，以八路絕不饒恕自已的背叛者，必追殺緝拿趕盡殺絕的一向作法，易容后的二少，至今愴惶逃竄，不知在何方？

又何來嘯裹幾百之眾，快槍利炮的圍住幾個小甸逞能逞強？

如此，反復揣摩，不得要領。

再說這水甸44軍司令部，大少，候參謀長和幾個心腹團長旅長，正在秘談。那晚，大少親自帶著精心挑選的一百五十名敢死隊員，星夜兼程，超急行軍趕回了漳莊。

果然不出所料，小鬼子和灰衣服血洗漳莊慘景，歷歷在目，慘不忍睹。

見狀，隊員們都紅了眼睛。

見大少爺率兵趕到，吳顛兒一下抽了過去。二姨太三少四姑娘一干人忙撲過去，抱住顛兒好一陣哭叫忙亂。

大少青著臉蹲下，接過大黑遞來的早洗凈準備好的青草，塞一抹在老爹嘴巴。一陣香甜的咀嚼，雙腳一伸，吳顛兒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吳顛兒，什么也沒說，望著大兒子老淚縱橫。又用手指指鎮子方向，恨恨的蠕動著嘴巴，還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大少扶住老爹，重重的點頭。

44軍司令繞著吳家大院看了一遍，留下了五個隊員當團丁，命令集合隊伍出發。

臨跨出大鐵門檻，大少覺得身后仿佛有目光在剜，猛然回頭，啞巴正站在柴屋門口。啞巴在這此浩劫中的表現，特別是撫好大黑破肚的神奇，他剛才已從眾人的許說中得之。

不覺停步上前，握住了啞巴的雙手。

這一握卻不覺驚愕萬分，他分明感覺啞巴的左手中指比食指短，而這正是二少的特征之一。

說來奇特，自生下來，大少就左手中指比食指長，二少則正好相反。

還有，二兄弟手指如此，腳趾也是照樣。就是說，大少的左腳趾也是中指比食指長，如此，二少也照樣相反。

記得小時候，顛兒老爹就常擔憂的嘮叨：“你倆兄弟，如此相像仿，又如此相反，將來怕是要刀兵相見，相互之克哩。”

小人兒，聽了一笑，牽手一溜煙跑遠。撲通！撲通！跳進了漳河……

大少縮回自已雙手，疑惑的瞅瞅啞巴。

眼光溜下瞧著他左腳趾，心里又格登一下，果然，啞巴的左腳趾和手指一模一樣。大少差點兒脫口而出：“二少，吳團長！”

可啞巴紋絲不動，漠然的望著44軍司令。

大少全身一松，嘿，我這是咋哩？這特征，世上也有人一模一樣呢，怎么來不來就想到二少身上去哩？

逐重新拍拍啞巴肩膀，豎起大指姆朝他搖晃。

然后，想想，再將自已的手槍和彈匣塞在他手中，頭也不回的跨出了大鐵門。月光清冷，疏星閃動，大少領著敢死隊悄無聲息的穿過一道道壕溝，一個個炮樓和碉堡。

鳴……

一聲沉重的汽笛聲傳來，雪亮的光柱劃破了天邊，一列火車咣當咣當迎面開來。敢死隊忙跳進一邊的壕溝，看著遠遠的火車在津浦線上奔馳而過，留下一長串白茫茫的煙霧。

二個人影彎腰跑來。

（未初露鋒芒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