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十七,夜半倩影·一
- 一門忠烈
- 奇書女
- 1103字
- 2011-12-31 10:14:45
十七,夜半倩影
天快暗下來時,二黑銀杏和二個團丁,才興致勃勃的從漳河回來。
銀杏整一個野丫頭假小子樣。
高挺的胸脯上被河水迸濕了一大片,碎花布衫衣袖卷得老高,露著白哲的手臂;左手腕上,還有一條淺紅色被水蛭咬過的痕跡……
下午,暮春初夏的陽光暖暖灑來,給平原綴上一片金黃。
老劉頭瞇縫著眼睛坐在城墻上曬一會兒太陽,就雙手籠在自已衣袖里,搭拉著腦袋瓜子,前仰后低的打起了暖瞌睡。
冀中的老人都這樣。
不論財主或窮人,許是大半輩子扒拉土地,在青莎帳鉆進鉆出太累。不管什么季節,只要太陽一出來,個個都喜歡端根寬板面的小木凳,順著樹疙瘩一坐,瞇縫起了眼睛。
不同的是,財大氣粗的在城墻頭上打盹;無錢卑微的與屋墻根為伴。
見莊頭伴著震天的呼嚕,嘴角流落出了細細的涎水,二黑便朝一個團丁招招手,示意他看好莊頭和大院。
團丁笑了,拍拍自個兒的胸脯。
二黑又對另二個不值班的團丁一呶嘴。
團丁會意,飛跑而至大小姐的閨房,輕輕敲門。正在閨房里吃力的拈著繡花針,學做女紅的銀杏側耳聽聽,面露喜色:“誰哩?有事兒哩?”
“大小姐,二黑哥說莊主睡著了,我們抓魚去。”
銀杏扔了繡花針,跑到門邊拉開了房門:“走!”
出得門來,陽光漫天,二黑正望著大小姐笑呢。幾個年輕人躡手躡腳的繞過了老劉頭,下了樓,撒腿就跑,留下一串笑聲。
羨慕得城墻上的團丁直跺腳;氣憤得靠在財主墻根下暖瞌睡的幾位老者,睜開眼睛連聲啐到:“像什么話哩?這像什么話哩?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拉手瘋跑,老劉頭這是自找扒灰哩!”
不管怎樣,殘酷的戰爭和變幻的風云,都不能蔽掩青春的勃然。
美麗的青春之花,在刀與劍,血與火,恨與愛之中,以不可壓抑的熱情和信心,勃勃生機地開放在四月的陽光下。
哦,我的漳河!
清清的水流,靜靜的浪波!
一任身邊紛立著狼犬,刺刀和罪孽的槍口;一任野漫的流云卷繞如憤怒火焰,你依然不緊不慢的流著,唱著古老神秘之歌。
多少個春夏秋冬,我們撲在你的懷抱盡情嘻吁,任你溫柔敦厚的清流,拍打著不老的記憶和感嘆。今天,我們又迫不及待的來了。
還沒跑攏,二黑和二個團丁早扒掉了衣服,只穿著褲頭疾行。
扒勾!
砰!
二聲凌厲的槍響劃破天空,炮樓上站崗的小鬼子發現了他們,開槍警告。幾個青年在地上臥臥,忽兒又蛇一般蠕動著前行。
吱溜!
吱溜!
吱溜!
三條白影撲進了漳河,翠青的河水立刻將他們掩蔽,只是苦了銀杏。
盡管她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可到底是女孩兒。每逢此時,可憐的她就“淪”為看守衣服和在岸邊蹦極的角色。
不甘心的銀杏眼光脧脧,立刻發現了一個極好的角落。
一側約幾十米的河岸,正好背著炮樓和碉堡。那兒碧水清清,漣漪圈圈。河水漫岸的邊緣,還有一片褐色的軟泥沼呢。
于是,銀杏也學著男孩子蛇一樣曲折著身子爬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