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啦……

——翻唱：林牧洋＆amp;amp;周沫《父親》

世界很大，想找的人藏匿在某一個街角，抱著吉他；世界很小，轉個彎，出現在斑馬線上的他，是我最重要的肩膀。石頭、剪刀、布，你可以陪我，如同小時候在花園里玩捉迷藏一樣；“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哼著我們最無邪的歌謠，歡笑時忘卻了掉了兩顆門牙的尷尬。放下包袱好嗎，讓我叫你一聲“哥哥”，握手言和好嗎？請允許我喊你一聲“爸爸”……

新的一天，太陽當然是會照常升起，只是不會那么完美無瑕。習慣性的買了一份拿破侖想給林牧洋，明知道他不在卻還要抱著一絲希望。坐下來，喝杯茶，換個口味是不是就能思緒飛揚？放在桌上的日志本上，發現【8/8與爸爸吃中飯】的訊息，早已被煩心事忘得一干二凈，回想那天行程：同學聚會＋單方面和林牧洋“吵架”＋喝了點酒回到了閨蜜淘的家，我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致電爸爸，陪個不是道個歉，順帶話話家常。爸爸接的很慢，和以前的風格很不像，難道他也知道我哥哥和我一個學校，準備找他，現在的我失寵了么？我的想象力，像燃放的煙花，絢爛的天空掩藏不住的光芒。

“寶貝，怎么了？”其實還是愛我的嘛，只是語氣像散了架。

“8號我有事，忙得不可開交，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啊？”女兒在父親面前的撒嬌，理所應當。

“下來吧，就在你對面的中餐廳。”這么近，果然是父女倆，左心臟連著右心房。

“8號那天，你爸爸來找過你啊。”打掃衛生阿姨的提醒，讓我更加愧疚，不會等我到很晚吧。

“去練歌房見到了小黑框。”阿姨叫不出林牧洋的名字，三傻她都有自己專屬的代號。

“什么爸爸。我沒有偷聽，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阿姨解釋著，卻不忘記幫我把放在桌上的全家福相框擦一擦。

肯定是在說：我是周沫的爸爸。心里是這么想，但好奇害死貓，忍不住看了監控，出現的影像足以讓我愣住、抓狂。從爸爸眼神里，看著林牧洋的模樣，像親爸；林牧洋的唇語是一句話：你是我爸爸？讓我朝思暮想的“他”難道就是林牧洋，為什么他不告訴我，需要隱藏；難怪爸爸會鐘情于他。當頭一棒，痛得像在給心臟開刀，沒有打麻醉藥。來不及等待，我沖到了對面的中餐廳，恰似調查。

“原來你早就知道！”監控截圖下來的圖片打印出來，甩在爸爸放碧螺春杯子前的桌角。他抽著雪茄，像以前一樣，沒有作答。

“林牧洋也一早就知道，我們的友誼是從他進華美開始，你安排的吧。”我像個小學生在和班主任對抗，不假思索的順理成章。

“還有多少我不知道，難道我媽真像外界說的一樣是小三插足，那么林牧洋的回歸是要干嘛，報仇嗎？尋親嗎？奪家產嗎？”我哭著嚷叫，不動腦子的胡說八道，氣得父親咳了一下，像是故事里心臟病發的前兆。

“我知道林牧洋是你開公司之后，我對你公司每個歌手的調查。我鐘情他，除了我知道他是我兒子以外，還有他的音樂才華。他不能接受，除了我是他爸爸，還有一直以來你‘閨蜜’的形象，竟成了最陌生的妹妹。我見過他好幾次，每次都是在這間中餐廳，偷偷注視著你倆。看著我的兒，我的女，相處融洽，作為父親的我很欣慰。”繼續抽雪茄，吐出的煙圈像迷，和我們的身世很像。

“為何不保持現狀，坐在這里默默關注我們就好。”難道每次都能知道我的新動向，心里的抱怨聲，比表達的更囂張。

“為何這一次要相認，就沒考慮過我嗎？”我哭著抱怨，無理取鬧的模樣像抱在手里的洋娃娃。

“不是約好了一起吃中飯嗎？去你公司找你，沒想到你不在，他卻在練歌房，是上天安排的吧。我只是介紹自己是你的老爸，沒想到是他媽媽一天到晚念的負心郎名字啊。”父親的解釋像是念詩，總能平靜我的波瀾，我相信他，因為沒有裝飾的痕跡，故作的假裝。

“再一次聲明，你媽媽不是‘小三’。林牧洋接受或不接受，都不要怪他；他解約或不解約，都尊重他。”爸爸遞過紙巾，像小時候哄我入睡一樣，我破涕為笑，像春天孩子臉，一日變三變。

“我不吃了，我想要和他談一談。”擦了擦眼淚，去迎接這二十多年來，最重要的時刻。

“你知道他在哪嗎？”爸爸好像要比我更了解他。

“在你公司隔壁的悅琴工作室，只要他空的時候，總會免費當孩子們的家教。”

“哥哥！”跑進悅琴工作室，我慢慢靠近他，不敢呼吸，深怕他會逃走，不再理我。他反而抬起頭，望著我，充滿疑惑：“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心有靈犀！”理所應當的回答，朝思暮想的見面，有一點不知所措的慌張。

“爸爸和我說了，剛知道。原來轉個彎，你就是別人口中的‘他’。”我不禁一笑，笑這世界太小，更笑著世界的荒唐。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何嘗不是？。”我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他傻愣在那，不說話，不彈琴，不反抗，只是一聲一句：“荒唐！”

“我想去青島，你的家鄉。”找林媽媽的想法，由來已久。

“在你眼里，從小你跟著你媽媽奔波、流浪，而我搶走了本該屬于你的完整與幸福。對不起，但事實未必是這樣，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見見他。”我求他，含著淚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仝衍的回復我無暇顧及“你相信嗎？”我回了一句“戒了吧，再出發！”

“我討厭我妹妹和她的媽媽，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的媽媽。你能了解一個女人二十多年來的寂寞、孤獨、彷徨嗎？如果是別人，我會痛罵她，然后掉頭走掉，不再相見。可是是你，我的朋友、閨蜜、死黨，有些時刻，我都覺得我喜歡你甚過自己，你叫我如何接受？”他握住我的雙臂，搖著我的身體，漲紅了臉，爆了青筋。

“我進公司的時候，填的資料有我的家庭住址真實有效。我二十多年來沒有逼問的答案，或許你可以替我解答。”林牧洋的一句話，舒心得像巧克力夾心糖，我相信我爸爸，自私地想原本口中的“他”是關系最好的林牧洋，一直以來他給我守護的天堂，沒有烏云的打擾。

青島的風，吹在臉上，感覺都像是親情的味道。我只身前往，在一條帶院子的老式樓房，尋找。“花園路1205號，1207號，那1218應該是在對面吧。”方向感很差的我，嘴里一直嘀咕，這樣才可以導航。

“到了，是一棟老式獨棟別墅，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寒磣。”穿著高跟鞋的我，特意將步子邁得很小，擔心打擾主人的修養。

“你是？”女主人穿著白色印花襯衫，黑色的長綢褲，盤著頭發，對著我笑的時候，眼角的皺紋無處可逃。

“您是林媽媽吧，我只周沫，林牧洋的……”我的話還沒說話，林媽媽卻表現得異常興奮，揣度著我的身份：“老板？”

“一半是。”我應答，翹著大拇指，給了一個贊。

“女朋友？”猜測著的林媽媽，好奇得像個天線寶寶。

“當然不是。”我趕緊撇清和林牧洋的關系，可是真實的身份知道后，林媽媽會有什么反應，毫無把握。

她帶我進了里屋，短短的幾步路，她可以猜出好幾種身份，唯有“妹妹”這一層，她從未提到。

“阿姨您別猜了，我是林牧洋同父異母的妹妹，周建業的女兒！”阿姨給我遞過水的時候，我道出了真相，請原諒我的直接，因為我不想因為你的希望越大，失望更大。

“你終于來了。”她拉著我做下，做好心理準備的她，對待我像未來的兒媳婦一樣。平靜地像老朋友見面一樣，沒有暴風雨的瘋狂，沒有言情劇的矯情。

“對不起！”阿姨解釋得第一句話，讓我驚慌失措地掉了杯子里的茉莉花茶，我不解她的道歉，難道是為了接下來的血雨腥狂？

“其實我一直都在騙林牧洋，我騙他，他的爸爸是一個負心漢，拋棄了我們母子倆，在外面找了更漂亮的姑娘，生了更貼心的女兒。還告訴了他親爸的名字叫周建業。讓他牢牢記住，此生不忘。”我沒有提問的習慣，聆聽，是最好的尊重與表達。

“你很好奇我為什么這么做吧。林牧洋懂事的時候，其實你已經出生了。我不想因為他，打擾你們的生活，把他爸爸說成負心漢，因為我知道他會聽我的話，為了不讓我傷心，放下他的牽掛，不去打擾爸爸，還有你們一家。”阿姨說話的節奏，像在講故事，慢慢帶我進入最主要的篇章。

“生下林牧洋后，我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我擔心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林牧洋可以去依靠他的爸爸，這也是我為什么不讓他找，卻告訴他親爸名字的原因。”我崇拜林媽媽，因為她的愛溫暖著每一個人，成全了每一個家庭。委屈了自己，沒有怨言、沒有無奈、沒有后悔。輕描淡寫的話，有幾分讓我想叫她一聲“媽媽”。

“我媽媽是‘小三’嗎？”林媽媽噗嗤一聲地笑，摸著我的頭發，繼續說：“林牧洋復讀后還比你大一級，你覺得是嗎？不要誤會你父母，我離開你爸爸，是因為我自己。你有看過《北京遇上西雅圖》嗎？”我點著頭，意外她的時髦。林媽媽翻弄著手機，找出了一條影評：“如果文佳佳先遇到每天早晨都為她跑幾條街去買豆漿油條的Frank，平淡的日復一日之后，突然遇到會帶她去坐游艇、吃法餐的老鐘，不停收到包。那時，她心目中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又會是誰呢？人生的先后順序很重要，先遇到老鐘是《北京遇上西雅圖》，先遇到Frank是《蝸居》。”

“《天天向上》的錢楓寫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我朝著林媽媽笑著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我和文佳佳很像，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是在他起步的時候，每天他都很忙，沒有時間一起去吃一頓晚餐，沒有空牽著手逛一條馬路。錢是賺到了，但心的距離就遠了。時間久了，就覺得自己很不適合他，他需要的妻子是可以在事業上能幫助他，一起奮斗的人，像你媽媽那樣。而我需要的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可以在被窩里說情話，在周末一起出游玩耍。是我主動離開你爸爸，他是受害者，被我傷，被我甩。沒想到吧。更沒想到的是，我離婚后才發現自己懷了林牧洋，我想獨自撫養他長大，甚至跟我姓。只有他問，我才會騙騙他。”我越來越欣賞林媽媽，那骨子里的倔強，身體里的能量，隱藏起來的愛，是螢火蟲在黑夜里閃著光，亮晶晶的鉆石閃耀。

“難怪我找不到口中的‘他’，原來和我不同姓。”我心里默默念叨，抱怨著自己的傻。

“我爸爸都不知道林牧洋的存在嗎？”我的提問，讓林媽媽不得不繼續向我慢慢把往事講。

“你的爸爸來找過我一次，是我的弟弟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去找他，討說法。每年他都會給我們寄一筆生活費，我都留著給林牧洋娶新娘，沒想到他執意學音樂，積蓄成了學費和生活費，靠我一個打工的無法承擔，我悄悄給他花。我對你爸爸唯一的要求是不要相認，因為我不想破壞現在最舒服的狀態，兩個最完整的家庭，雖然騙著林牧洋，作為一個男人，他必須學會擔當，而不能嬌弱的像個女生。每一個人都必須靠自己。”

我握著林媽媽的手，從沙發上移動到她的腿邊，看著她，像仰望星空一樣：“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求之不得。”我撲在他的懷里，像自己的媽媽一樣。

“那我怎么辦，媽？”林牧洋又一次偷偷跟來，沒有一點預兆。“我都聽到了。”林牧洋順勢想和我倆抱在一起，被我狠狠地推開：“這是我媽！”我吐了吐舌頭，故意在他面前抱得更緊，氣死他。

“既然來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好吃的。”林媽媽起身，走向廚房。

“好啊，我來幫你。”我假客氣，意思一下。

“不用了，你們聊。”林媽媽說著已在冰箱里拿出食材，有我喜歡吃的基圍蝦。

“不生氣了？”我坐在沙發上，轉著頭，希望聽到他的回答。

“你的另一部手機忘拿了，我是來給你送手機。陳再棱的奪命連環call，你再這樣，估計他會穿越來這里吧。”林牧洋沒有回答，因為默契可以讓我猜到他的答案，叫一聲妹妹，沒有二話。

“生氣中，勿打擾。”我給陳再棱發了微信，只想沉溺在我和哥哥一家的美妙時光，戀愛，休止一下。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父母擔心我，從上海趕來，就在晚間開餐的那一秒。

“我擔心的不是你，是擔心你找不到林媽媽。”媽媽的幫腔，一旁傻笑的林牧洋，準備開餐的林媽媽，欣慰的老爸，氣氛融洽。

“上次我去華美的時候，你去干嘛？”我必須弄清那一次他去干嘛？

“我和張亞提過我爸爸的名字，怕穿幫，擔心你知道嘛。”埋頭吃飯的林牧洋，虧我還在幫他剝蝦。

“張亞的演技可真好，差點把我騙了。”說了一半轉過頭繼續說，語氣里分明帶著不滿：“坦誠相見。你不懂嗎？”我鄙視著他的做法，假裝生氣的模樣。

“那我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林牧洋右手在我面前晃蕩，像在說我無底線一樣。

“爸，管管他。”我撒嬌，告狀。

“誒，給你看。”閨蜜淘的微信是關于工作的去向：仝衍聯系不上，林牧洋替補。【歌詞猜猜猜】的伴唱。收入不低，每期都會有大牌哦。”

“好啊。”林牧洋輕描淡寫的回答，看不出情緒，卻沒有說“這一次，我沒有準備好”。

“還不謝我，你有機會上電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我，得寸進尺。

“你不是可以抽成么？是應該你謝我給你賺錢吧，不然公司要倒閉了。”林牧洋第一次在語言上反敗為勝。

“你和陳再棱怎么樣了？”我不讓他說一句完整的話，捂住他的嘴巴，使了個眼色，意思表達的是：我爸也認識他。

飯后，父母和林媽媽在院子里敘舊，暢聊，我和林牧洋在客廳，他打著游戲，我拿出手機，想給陳再棱發個消息，說說近況。

“其實他很好。”林牧洋準備往下說，我的白眼已經射向他的眼光，勇敢的少年居然沒有放棄：“有一些事，坐下來說清楚，或許真的會有奇跡發生。就像我和你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第一次感覺到哥哥的架勢，有人贊同的目光。

“金項鏈，還要嗎”許久沒有的回復，在拍戲吧，不愿多想，多享受一秒最溫馨的家庭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