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檸檬搖頭。她并不是不勝酒力的人，幾杯酒對她完全沒影響。只是，他不是知道的嗎，干嘛多此一問？或者是，已經不記得了？

加瀚往窗外看了看，快到她住的地方了：“餓嗎？要不要吃點宵夜？”

檸檬張嘴，條件反射地就要說“不必了”，這是她以前面對他的邀約有且僅有的回答，而且口氣極盡刻薄之冷漠。只是今天，心中已經說了四年的“對不起”，面對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寫滿愧疚。差點又說出不字，她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吃什么？”她吐出仿佛是經過幾番掙扎后的回答，不小心又將問題拋了回去。

這下好了，他也不知道。看向窗外，想找家還在營業的餐飲店。檸檬也跟著他看出去，正好看到馬路邊煙霧繚繞的小攤。

“燒烤？！”不是吧？他們看著對方。

“我四年沒感受過了。”他看著她，不知為何，眼里有抹促狹的笑意。

午夜燒烤，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在馬路邊的商店都打烊，或者百分之九十以上打烊后，在一街道的轉角、巷子的入口處，就會出現這樣的路邊燒烤攤。夜晚，沒有行人，偶爾路過一輛車，當然，就更沒有城管。

檸檬背著包，和加瀚站在攤前揀菜。昏暗的燈光下，他發現她的雙手干干凈凈，一點飾品也沒有。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的手上會戴手表或者一枚手鐲。那枚手鐲是純銀的質地，鏤空雕花，寬寬的。一群女孩子中，就她帶出來有味道。

選好菜，加瀚對老板交代了一句：“別太辣。”然后兩人到旁邊的小桌邊坐下。過低的板凳讓小腿受傷的他做下去時費了一點力。

“腿沒什么問題吧？”檸檬將包放在腿上，一邊用紙巾擦桌子一邊緊緊地看著他。

“沒。”

他的回答太過簡潔，她以為他多半不愿意和他說話，也就不再主動說話。坐在座位上，無聊又尷尬，一會兒手指卷著頭發，一會兒指甲劃著桌面。如果，氣氛再這么沉悶，菜又久久不上，她恐怕會落荒而逃。她回頭看了一眼燒烤攤，他們的菜還沒開始烤。她現在不敢跑啊！加瀚對她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就算他沒什么意思，要是這種行為被玉樹知道了，玉樹肯定砸了酒吧里最貴的酒……

加瀚看見她想逃跑的樣子，心里沒來由升起一股火氣。正好有電話來，干脆走到馬路邊去接電話。只是林媽媽打電話來問他會不會回家，他兩句話說完，林媽媽掛了電話，他卻沒拿下來。直到看到他們的菜烤好，才回去坐下。

檸檬已經自然，主動給他拿筷子，他心里升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吃完燒烤，他買單。檸檬站在旁邊，小聲驚呼：“我們怎么這么能吃？”

“你餓了。”他收回零錢，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