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以后，我就數日沒有出過門，就連莫言軒也沒出過，更不曾見到高長恭，就算是斛律恒伽來了也是被我拒之門外。其實不是因為不能有孩子心情不好，更多的是因為高長恭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越想越氣。

“小姐，斛律少將又來了，讓不讓進？”杏娘也怕惹惱我，非常小聲地問我。

“他煩不煩？每天都來，要債啊？”我Pa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杏娘向后退了幾步。

“那......那奴婢打發他走。”杏娘說完轉身欲要離去。

“等等......”我大聲說，杏娘不解的看著我，我遲疑了一會兒，續道：“讓他進來，怪可憐的。”

幾分鐘后，杏娘領著斛律恒伽進了屋。

“哎呀！阿辭，我可是連吃幾天的閉門羹啊，今天沒得吃，肚子好餓。”斛律恒伽摸著肚子打趣道。

“皮兒還真厚，那你出去得了！”我心情本來就不大好，沒什么閑功夫和他扯淡，連忙下著逐客令。

“別！算了，看你都餓瘦了，我請你吃飯，去不去？”斛律恒伽討好的說。

“你上一頓飯害得我不夠慘？”我無心地一說。

“原來，這幾日你把我拒之門外是為這個，那我就先告辭了。”斛律恒伽行了個抱拳禮后就離開了。

“唉，我開玩笑的，他怎么就......”我只著門外，對著杏娘說，杏娘對我翻了個白眼。

“算了，和我去看看周邕吧，好些日子沒見他了。”我起身說道。

“小姐，你還要幫他？罪魁禍首就是他呀！”杏娘勸告著，讓我別去。

“俗話說幫人幫到底嘛，再說，我也是有目的的.”說完我便走了，杏娘也只好無可奈何地跟著。

萬福酒樓，杏娘隨我來到了周邕的雅居，此時的他正在......正在更衣。（羞，光 膀 子那種~）

“啊啊啊啊啊啊~”我與杏娘的聲音響徹云霄，十足的女聲二重唱。

“沒那么夸張吧？換個衣服而已。”周邕拎著衣服石化的望著我們。

“人家黃花大閨女的，怎么可以......”杏娘急得都快哭了，緊緊的靠著我。

“沒什么的，你就當他不是個男人，他這樣也不像男人，你看看，是不是比四殿下還娘？”我安慰著杏娘，輕輕地拍著她的肩。

“喂！什么叫不把我當男人？”周邕不平地說道。

“確實不怎么像，他和四殿下不一樣，四殿下雖面若婦人，可氣質剛烈他嘛......由內而外的娘。”杏娘一邊分析著，一邊打擊著周邕。

“算了，不和你們計較了，你們婦道人家是不會懂的。”他不緊不慢地穿著衣服。當然不懂，如果他不讓自己的形象大幅度偏轉，否則宇文護派來的人遲早發現他。

我們都坐了下來，說起了正事。

“阿辭，你的事我也知道了，據我看來，你現在對胡氏等人來說沒多大利用價值，他們會尋找新的目標，但是他們會對你產生愧疚，計劃也不會瞞著你，多少會給你點事做，你只管幫我打探消息便好，你要做的事還在后頭。”周邕交代道，倒了一杯茶在我杯中。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生育與胡氏有關？”我疑問。

“這還用想？但是他們的目的絕不是害你不能生育，而是控制住你，你不能生育，純屬巧合。”說著，他自己也呡了一口茶。

“哦，我知道了。”我點著頭。

“阿辭，你不后悔嗎？”周邕問。

“不后悔，都是為了四殿下與大齊子民。”我回答，微微一笑。

“小姐，我都替你后悔了，要不是這樣，你和四殿下肯定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杏娘不平地說。

“你懂什么？這叫舍小家為大家，可能還可以被載入史冊呢。”我嬉笑著說。

此時正是午時，昭陽殿內，高長恭與高緯一邊喝著酒，一邊談笑著，可他們都想著各自的事。高長恭自從那次與高緯談及邙山大捷后就倍感后悔，刻意淡化自己，還稱病不打仗，更是許久沒進過宮，今日突然召見也不知何意，還是有幾分忌憚。

“四皇兄，隨意啊！來來......”高緯笑著說，又把高長恭的酒杯斟滿。

“不知皇上今日召見臣有何事？”高長恭把酒一飲而盡。

“呵呵，皇兄這樣想孤就不對了，難道沒事兒就不能與皇兄相聚嗎？”高緯故作生氣的說著。

“皇上！臣絕非此意。”高長恭一下子彈起來，恭手站在高緯面前。

“孤只不過是與皇兄開個玩笑，皇兄何須如此？對了，皇兄的病可好些了？”高緯關心的說著，高長恭也坐了下來，心中泛起了久違的暖意。

“好多了，只是夜里咳得厲害，偶爾頭暈，其他的都還好。”高長恭淺笑著說。

“王府里的人可得好好照顧著，若是皇兄有什么閃失，那他們只有提人頭來見孤了。”說著，又斟了一杯酒。

“臣自己的身體臣有分寸，皇上不必連累他人。”高長恭微皺著眉頭說。

“看吧皇兄給急得，算了，不說這事兒了，孤聽說四嫂不能生育了，是嗎？”高緯終于說到了重點。

“不瞞皇上，正有此事。”高長恭有些不悅，可還得笑著臉。

“皇兄曾立大功，父皇不曾獎賞，而今四嫂不能生育，孤特意挑了二十舞女賞給皇兄。”說完便揮了揮手，內監便用尖細的聲音宣二十舞女覲見。

“奴婢參見皇上、四殿下。”二十舞女一齊說道。個個貌美如花，只是舞衣過于暴露，缺了端莊。

“皇上，使不得！”高長恭立刻站了起來，激動地說著。

“皇兄是怕四嫂吃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皇兄若是嫌多，挑一兩個便罷。”高緯說完只顧喝酒，看來，高長恭是必選其一二了。

高長恭沒有在推辭，只是從二十舞女面前走過，然后被一個純潔的眸子吸引了，那眸子似一汪潭水，清澈純潔，沒有任何雜質，更看不到貪欲，此時眼前的人兒便幻化成辭兒的模樣，高長恭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眼前的人吃驚的縮了縮手，他便清醒了，這不是辭兒，雖雙眸與辭兒相像，但其他的確實天差地別，辭兒沒有這樣削尖的下巴，沒有這樣烈焰紅唇，辭兒是粉嫩的櫻桃嘴，紅潤的小臉，除眼睛之外，兩人沒有半點相像之處。

“原來皇兄喜歡她呀！告訴孤，你叫什么名字。”高緯問著這女子，沒有留半點說話的機會給高長恭。

“小女子王氏，名若柳，年方十九。”王若柳有些怯偎，一一如實答了出來。

“若柳，好名字，皇兄，今日便把她帶回王府吧！”高緯笑著說，手一揮，剩下的十九舞女便都退下了。

“臣叩謝皇上。”高長恭沒有拒絕，只是鞠了一個躬。

馬車中，高長恭與王若柳相對而坐，王若柳自始至終低著頭，偶爾看一眼高長恭。高長恭一直望著窗外，目不斜視，腦中只有鄭辭（我能不自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