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什么東西都是一樣，只要是習慣了就好，就好比他喬志明和張生山之間的關系吧，以前雖說他們早就相識，但那相識也僅僅是只限于那種權錢上的交易，除了那些個交易，人與人之間是并不深交的。你得到了你的，我也拿到了我的，你好我好，然后各自走各自的，互不相擾，兩個人中間的那個距離是極其的明顯的，看似含含糊糊，彼此卻又是明明白白，是你懂我也懂的。可是現在倒好了，他們之間不但沒了那個距離，反而變成了一體，融為了一體。他們開始榮辱與共，他們開始休戚相關了，這是哪里和哪里呀，這可真的是件讓人萬萬也想不到的事情呀。哎，只能說成是這世事的確是無常，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是啊，從古到今，朋友成了敵人，敵人成為朋友，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故事還少嗎？就比如他秦志明和喬依麗之間吧，他們之間又豈能僅僅是用朋友二字來形容的，他們之間的那種關系分明就是愛人和愛人么，是一對彼此相愛著的人。可彼此相愛著的人愛人又怎么樣，還不是該翻臉的時候照樣翻臉，還不是照樣地演出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好戲。那可是真正的你死我我活呀，都殘酷地不能再去回想。

張生山今天打電話來主要是通報消息的，通報公安局那邊對于張依麗案情調查的消息。比如公安局那邊，案件現在進行到底到哪一步了？這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是誰？這個人的個人能力又如何？還有就是，他們有沒有找到什么有效的破案線索？重要的是他們偵破案件的柔頭有沒有指向他張生山或者是他喬志明？這些自然都是他喬志明目前最為關心，也最為擔心的事情了。還好，一切都好，電話那頭的張生山用只有他和喬志明才能聽的明白的暗語說著，他讓喬志明盡可放心，說現在的確是平字無事、無需操心的，看來以后也是不會有事的，他告訴喬志明說，這件事那個殺手做的真的是太好了，簡直是太干凈利落了，是絕對的天衣無縫，絕對的完美的，別說是本市的這幾個能力平平的警察了，就是從美國把那個叫什么李昌鈺的神探找來，也是讓他干瞪眼的，這可不是吹牛，從現在知道的所有信息來看，這個把握他張生山還是有的。

聽聽人家張生山這口氣，瞧瞧人家張生山的這分自信，都殺了人了還能做到這樣的坦然，這樣的若無其事，你說說這不是個惡人這又會是個什么。人家張生山的這個本事他喬志明是不可能學的會，也不可能做到的，這就叫差距，這就是他喬志明和張生山之間的差距，你不服還真的是不行。

講完了案情，張生山卻又在電話里匯報起了他這次為秦志明專門去省城里跑官的事情來了。“什么什么，你說什么，請你再說清楚一點，我沒聽清楚，你說你專門去省城跑官去了，你？你為誰，什么，為我？”這很是讓喬志明吃驚，也很是讓秦志明反感，可不是么，誰讓你去了，誰請你去了，這事和你張生山又有什么關系，你在那里操的哪門子閑心呀，再說了，就算是你有那個本事，可這明明是我的事，你又算是老幾呀你，我就他媽的納了悶了，你還真的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呀你。喬志明想是這么想的，但這話卻又不能說出來，他只能是拿著話筒在那里仔細地聽著，只能是被迫地領著這份張生山強遞過來的人情，雖氣得要死，雖氣得想罵人打人，卻是又無可奈何。

張生山在電話里說，說這件事他也跑的差不多成了，也讓喬志明放心，讓他安心的在那等著，等著去上任。張生山還說他這次在省城見了很多的大領導，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干的事情也干了，該做的鋪墊他都做的差不多了，當然了，同時他也讓喬志明在這邊也多努努力，多找找關系，總之是渠道越多越好么，說大家都再使上一把勁，這事大概也就成了。張生山在電話里著重地提了一下他這次在省城里的花費，請的請，送的送，用的用，那自然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下他喬志明總算是聽明白了，花費，對，沒錯，是花費。是呀，這才是這個電話中最為重要的問題，這也才是他和張生山之間在這次交易中最為核心的問題。哎，只是這下卻更加的慘了，以后他秦志明自己的路，可真的是要讓人家張生山牽扯著綁架著走了，想到這里，秦志明不由地在心里一聲長嘆。

那長嘆聲里，透出的既是無奈，又是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