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繞了半天彎子，總算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該說的話都向趙常磊講了出來。其實這樣呑呑吐吐的講話，對于蘇明來說，還真的是件挺讓他為難的事情呢，他可不是這樣性格的人，他說話從來都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干脆利落的的，沒有一點的含糊，這次可真是難為他了。好不容易把那些不該說的廢話都說完了，主題終于算是講明確了，他這才感到了些輕松。聽聽吧，趙常磊隊長，不是我蘇明不想從咱們隊里提拔一個副隊長，大家都是和我一起苦干出來的弟兄，這么多年在一起，朝夕相處的，別的咱先不說，那么一點點的感情總還是有的吧，有了好事，我憑什么不想著大家伙，不想著他們呢，可我現在實在是有苦衷啊，并且是極其難言的苦衷，你也看到了，雖說我現在是個副政委吧，可是才不過剛剛上任，根基不穩，在這些重大的人事調整的問題上，我他媽不但沒資格說，就是說了也不算呀，哎呀媽呀，累死我了，這下我總算是講清楚了吧，這下你也總算是聽明白了吧。

說的人累，其實聽的那個人何嘗又不是這樣呢。說實話，這都聽了老半天了，趙常磊也沒聽明白蘇大隊長，不，現在人家是可是蘇大政委，在那里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講西的，努力想要表達出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卻也不好打斷他的那些個不著邊際云里霧里的的講話，也不好直接去問，那樣也顯得太不禮貌了些，那就只能是坐在那里倍受痛苦的，像是在聽天書一樣的聽著吧。直到蘇明把這個答案說出來了，趙常磊才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這樣呀，噢，就這事呀，他真的是想笑，笑蘇明的拐彎抹角，也笑蘇明的干著急：這有啥呀，瞧你廢的這勁吧，我還以為你這是剛當上了大領導就不會說人話了呢。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蘇明，卻見蘇明也正在看他，最可笑的是看著他的蘇明還正在那里擦汗，于是趙常磊笑了，這一笑惹得蘇明也笑了。

到底是合作了多年的老戰友了，經常風風雨雨的在一起，什么事也都還是心有些靈犀的，他們這彼此的一笑，也就把剛才的緊張徹底地放松了，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既然什么都明白了，那也就什么都不用多說了。

“他媽的，瞧這個廢勁，好了好了，總算是把話給說清楚了，累死我了，趙隊長，有好煙嗎？給根煙吧。”

點著了煙，再聊起這事就自如的多了，倒更像是兄弟兩個聊起了家常。那個即將來當副隊長的秘書他們兩個人也都是認識的，只不過也只是限于認識，見面點點頭，碰到了打個招呼，普通的同事而已，更多的交情卻是沒有的了。他們還知道這秘書也是他們曾經的一位退了休的老領導的公子，不過聽說這秘書人還算不錯，倒沒有那么多的官家了弟的壞毛病，并不自以為高人一等，做人也算是低調，也算是好打交道吧。況且說了，這些個從機關里來到基層的人，不過也就是煅煉煅煉，撈上點政治資本，過上些日子也就又升遷了。所以說來刑警隊只不過是那秘書暫時的一個去處，估計在工作中也是不太會太給他們添太多的麻煩的。當然他們也講到了這個人來到隊里的好處。凡事一分為二，好處肯定是有的，想想吧，他在局機關里那么熟，人脈那么廣，以后為隊里爭取點什么好事，要點額外的好政策，不是會更容易些嗎，何樂而不為。

談完了這位秘書的事，可就該輪到趙常磊說話了。趙常磊說隊里的兄弟們商量好了，要請蘇明和嫂子吃飯，祝賀蘇明高升。飯呢，也已經定好了，一個很不錯的酒樓。日子呢，就在本周的周末。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蘇明趕忙阻止。“你們也不看看現在這大氣候，中央在那里一個勁地反腐，反對吃喝，這個禁令那個禁令的，咱們這不是自討沒趣，亂點眼藥嘛，另外我和你嫂子也都講好了，過兩天等我們的新房收拾好，你們就來家里坐，讓你們的嫂子也好好的露一露她的廚藝。”

“那是你和嫂子的事，呵呵，現在說的是咱們隊里邊兄弟們的事，放心吧，我的大政委，我們沒花公家的錢，我們花的是我們自己的錢，大家湊的份子，他紀委的來了又能昨樣，還不讓吃自己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