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好久沒見。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的脾氣，當年在西點軍校的時候，教官都說過你。你看看，戰(zhàn)場之上，子彈無眼啊。幸好打中的是腿，如果是心臟的話，豈不是你今天就要結(jié)束你的草率的一生了？”

“文森特，你的第一裝甲師也不過如此。”馬爾斯捂著鮮血直流的腿笑著說。

“哈哈，是啊。聽說竟然還被你撞翻一輛。看來教官果然沒有看錯人，教官經(jīng)常說道，要向你學習。學習用各種辦法制敵死地，可惜啊，想不到你的第五裝甲師就這么沒了。上次讓你誤打誤撞，毀了我們不少坦克，這次，我們也毀了你們第五裝甲師的主力。”文森特大聲笑了起來。真是世事難料，同門相殘，可悲可憐。

“確信無法突破的時候，首先要選擇的是等待。沖動，決不是真正英雄的性格。。而你馬爾斯犯了這些最低級的錯誤。”

馬爾斯一陣大笑，“文森特，不要以為你打敗了我，我的第五裝甲師就永遠消失。他會一直存在著，在黑暗中等待對你發(fā)動著新一輪的殺戮，沒有什么不可能，‘沒有辦法’或‘不可能’常常是庸人和懶人的托辭。而我不是。”

文森特嘆了口氣，揮手示意讓其他士兵散去。

“長官。你這樣做很危險。”一個士兵用槍指著馬爾斯。如果文森特陣亡了，這些士兵也難逃厄運。

文森特搖了搖頭，“你們?nèi)e處巡邏吧。這里我可以應付。”

“是的，長官。”士兵沒有繼續(xù)勸阻下去。

文森特俯下身去，把馬爾斯攙扶了起來坐在了一處廢墟之上，為其點了一根雪茄遞給了馬爾斯

“給，你最喜歡哈瓦那雪茄。”

“謝謝”馬爾斯接過了雪茄，眼角開始濕潤。

“為什么你要去俄羅斯？你的實力明明可以留在美國，而且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況且我們不會是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是最好的朋友，西點軍校的時候……”文森特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相片低下頭去看著，然后一滴滴淚開始滴落到地面。

馬爾斯深吸了一口雪茄，沒有說話。文森特拿出了相片，指著相片笑著“看，這是我們西點軍校那一屆的畢業(yè)照。這么多年，我一直帶著。看，你那個時候笑的多么開心，看你的樣子多么傻。是戰(zhàn)爭，戰(zhàn)爭改變了我們的一切。”

馬爾斯沉默著，注視在相片，陷入了久久的回憶。那些生不如死的快樂日子，那些被教官訓斥的時光，那些與同學畢業(yè)典禮上不舍的場景……一一在腦海中。

馬爾斯這個鋼鐵一樣的男人再次哭了起來，幾十年生涯，相片上的人現(xiàn)在有幾人健在？健在的人當中有多少現(xiàn)在成為敵人，成為對方恨之入骨的敵人。唯有此刻，他們回到了最初，回到了最初西點軍校那些時光，仿佛我看到此刻坐在廢墟上的兩人是兩個17.8歲的孩子在那里說著各自的奇聞趣事。

“你明知道，戰(zhàn)爭肯定是要發(fā)動的。為什么要回到俄羅斯？教官給我們講過，朝鮮戰(zhàn)場只是把戰(zhàn)爭延遲了而已，停戰(zhàn)協(xié)議而不是投降協(xié)議。”文森特質(zhì)問著。

“文森特。西點軍校告訴我們‘責任、榮譽、國家’我的責任，我的榮譽，我的國家。生命之中，許多事情不想做卻不能不做的事，稱之為責任，而我就是背負著一種責任，我不能去選擇。命運選擇了我，讓我不能繼續(xù)留在美國，留在西點。”馬爾斯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廢墟，又深吸了一口雪茄。

“馬爾斯，第一裝甲師完全可以歸你調(diào)動。我不希望你這樣，來。自由軍吧。我不想面對曾經(jīng)的好同學成為我的最可怕的敵人”文森特把相片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

馬爾斯一直沉默著，吸著雪茄。我不知道馬爾斯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我也不知道馬爾斯的舉動是什么意思。直到二十分鐘以后，雪茄燃燒殆盡。馬爾斯趁著文森特稍不注意，速度極快的把文森特腰間的手槍拿去。

“你要干什么。馬爾斯？”文森特大驚。

“文森特，我們注定是敵人，不可能作為朋友的。對不起，我不也不想這樣做。”馬爾斯把槍指向文森特。

文森特沉默了，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馬爾斯的開槍…………

“葉雷。照顧好自己，你這個中國人，我們第五裝甲師看你的了，我希望看到旗幟飄揚在戰(zhàn)場最前沿。文森特，再見”馬爾斯把槍指向了自己，槍聲響了，馬爾斯倒下了，我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當文森特聽到槍聲睜開以后，他一下跪在地上大哭起來，是懷念？是愧疚？是痛恨？這一刻，文森特有著太多難言之隱。直到幾個美軍士兵走了過來的時候，文森特迅速起身，擦去眼淚，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知道他心里壓制著多少傷心，難過。士兵看到自己的長官走了過來……

“來，來。把這個死人抬走，抬到基地。”文森特背朝向士兵，不能讓士兵看到他現(xiàn)在的深情。

“是的，長官。”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么要抬這個死人，但是長官的命令不可違抗。

直到士兵遠去，望著身影。文森特看著士兵抬著的馬爾斯，淚水長流，無法止息。許久，他坐在廢墟上自言自語起來：

“文森特。你看看你，又被教官訓了吧。哈哈”他模仿起馬爾斯的聲音。

“還不是因為你啊，教官那么看好你。你害的我不清啊。”

“馬爾斯，你還狡辯，哪次不是因為你教官才訓我的？”

仿佛廢墟之上，不是文森特一人，而是馬爾斯和文森特坐在一起回憶著西點軍校的點點滴滴。戰(zhàn)爭機器，殺戮機器，冷血動物，現(xiàn)在此刻文森特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情感的普通人。

文森特站起身來，笑著“還記得嗎？曾經(jīng)我們說過，如果誰先死了，無論在哪里？就一定要帶著他回到西點軍校，回到我們曾經(jīng)相遇生活的地方。一定要把他帶回到西點軍校，讓他永遠留在西點軍校”

其實，我知道在士兵到來的時刻。文森特背向士兵的時候，面向的恰恰是我，就是說：他明明已經(jīng)看見我了，卻沒有任何動作。也許他知道馬爾斯所說的恢復第五裝甲師的榮譽的人就在自己前面，他不想親手毀滅好兄弟的一切。

當文森特離開以后，我蜷在屋子里面，因為這個時候我出去就注定要接受死亡。炮火又猛烈起來，城內(nèi)一片廢墟，屋子幾度搖晃，瓦礫四濺砸到我的身上，我身上布滿了塵土。我勉強的睜開眼睛注意著四周的一切，生怕永遠告別這個首爾的戰(zhàn)場、。

幾日之后，民.主聯(lián)軍還是沒有攻破首爾，我也在這幾天內(nèi)煎熬著這一切斷水斷糧的情況，每日神經(jīng)都是高度緊張。夜晚閉上眼睛，都是帶著驚恐入睡，不知道這一覺是不是生命最后一晚。慢慢的，炮火比前幾日更加猛烈，幾乎要摧毀整座城市一般，我所在的房子也只剩下一半，搖搖欲墜。白天的空襲，夜晚的炮火無一不在摧毀著我心里的種種防線，一點點讓我失去對生存的希望。運氣好的話可以在已經(jīng)死了的士兵之中尋找食物，不過只限于房子的周圍區(qū)域，我不敢離開.房屋太遠，因為我怕被發(fā)現(xiàn)，被殺害。我的戰(zhàn)爭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