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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媽媽,你不要走

何家大宅里,氣氛異常詭異。席曉媽媽、爸爸、何老夫人還有世杰圍坐在飯廳的那張大桌子前,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別人走進去,可能還以為進了蠟像館呢。席曉母親不停地擦著眼淚,何老夫人的眼眶也紅紅的,世杰低著頭看著桌子沉默不語。而此時,芯雅的房間里卻很溫馨,和飯廳里的那個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席曉一邊拍著女兒的背,一邊給女兒講著故事。這看似一般家庭都會有的普通場面,但對席曉來說卻異常珍貴,因為她知道不多了。

“還是趕快住院吧,不能再耽擱了,說不定還有希望。”席曉的父親開口打破了這死寂的氣氛。

“我看也是,還是快點住院,不管能不能好,能多活幾天也是好的啊,席曉這孩子怎么命這么苦啊。”何老夫人拿出一副長者的姿態對大家說道。

“我們家席曉怎么.....會得這種病啊.......這么好的一個孩子,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席曉媽媽斷斷續續地說,席曉父親看見老婆這么傷心,也走過去抱住她,不停地安慰著。

“既然這樣,我明天就去辦住院手續。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說服席曉。”世杰不由地擔心起席曉了,雖然他不愛她,但是他聽見她的病情后心里竟然有一絲絲痛楚,他竟然舍不得席曉,他感覺沒有了她,他的生活將是不完整的,他知道自己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不用了,我不會去的,你們不用說服我了。”世杰剛說完,席曉就推門而入了。

所有人都被席曉的一番話震驚了,“怎么可以,你一定要去。”席曉母親帶著滿臉淚痕的臉走過去,抓著席曉的雙臂使勁搖晃著:“曉兒,你聽媽說。從小,媽媽就什么都依著你,但這次你必須聽媽媽的話。去醫院吧,媽求你了,你不能有事,你有事了,爸媽怎么辦,芯雅怎么辦啊?曉兒,你清醒點吧,去醫院吧,明天就去,答應媽好不好啊......”

席曉看見母親這么傷心,心也為之一顫,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媽,你以為我想死嗎,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用任何東西換,哪怕只有一年的時間,甚至只有一個月,可是我不想去冒這個險,我不想像姐姐那樣死在手術臺上,我不想讓芯雅看見因為化療而掉光頭發的媽媽。媽,我是晚期,晚期。沒救了,我已經被判死刑了,我活不了多久。就算我去醫院,醫生除了叫我化療就是讓我做手術,他們能保證什么呢。我只想在我有限的時間里陪陪我女兒,讓她知道就算媽媽不在了,媽媽依然愛她,永遠會在她身邊。媽,你就幫幫我吧,不要逼我去醫院了,好不好,就算我最后一個請求了。”

席曉的母親手從席曉的衣服上松開,自己癱坐在地上,眼神是那么的無助和迷茫,自己苦笑道:“我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啊,我的大女兒生孩子難產而死,我的小女兒又得了腦癌晚期......你們真是狠心的孩子,丟下我和你爸在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意思啊,我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滿屋子的人這時候看上去都顯得那么地無助,為什么老天不能眷顧一下這一大家子呢。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此時的席曉正躲在飯廳門口的柱子后面哭泣,剛才的情景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席曉抱著自己的兔娃娃蜷縮在角落里,低聲地對自己說:“媽媽,你不要離開我,我會聽話,我不會再生小荷的氣了,你不要離開我,芯雅害怕。”誰來給這個五歲孩子一點安慰呢,誰可以來慰問一下這個五歲小女孩的心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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