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蠢蠢欲動
- 魂鎖夢唐
- 黛安陌
- 2559字
- 2011-04-25 15:11:21
……
空曠地荒郊別莊,弱弱的亮著幾盞暈黃的燈。
風肆無忌憚的貫穿整個院庭,凳子上,墻上,地上,到處都是潑墨字畫,書法蒼勁有力,墨畫卻是朦朧讓人看不懂寓意。
香案上,一清風麻衣男子,正聚精會神地描繪著一副讓人看不懂的意境圖。
突然,大門哐當一響!如疾風驟雨般的腳步,這個是他熟悉的腳步,但是此刻卻讓他聽出了顫抖的怒氣,他眉頭微皺沒有抬頭,繼續作畫。
青衣男子擰著狼狽的黑衣男子怒不可遏的奔近房內,用力將黑衣男子扔在滿地是墨寶的地上。
作畫男子依舊安靜地沉靜在作畫的氣氛中,頭也不抬,一聲不吭,淡定若遠山。
“秦龍!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這樣對本王!你憑什么阻止我殺了太平!——”
太平二字驀然讓作畫男子心中一震,他的畫筆僵愣在原地。
“澤王!在下從一開始就已經告知各位諸王,在下只是奉命保護各位王爺的安全,并不是聽命于你,現在外面有幾股勢力都在搜尋各位王爺的下落,稍有不慎,性命不保,要不是今天澤王一意孤行,私自去劫武攸暨的新娘子來要挾武家的話,或許各位王爺還不會暴露的這么快!
還有澤王——!要不是為了我們家少主,你今天沖動的所作所為足夠我殺你千次百次!”秦龍兇神惡煞地盯著李上金,從牙縫里擠出警告!
“你,你,你……”澤王被秦龍的寒氣逼人震的有些話不擇言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卑賤的奴才,還敢威脅我,你反了……啊!——”秦龍沒給李上金繼續囂張叫囂的機會,惡靈之速閃到李上金背后,擰起李上金的左手反手向后用力一扯,只聽見咯吱一聲,李上金的胳膊立馬沒有支點的耷拉了下來,疼的嗷嗷叫。
“這次只是給你一小教訓,斷的只是胳膊,下次再這么沖動斷的就是你的脖子,我可以保護你,也可以滅了你,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你今天所犯的錯誤!”
李上金抱著斷臂疼的嗷嗷打滾,另一只胳膊還不忘伸出來狠狠地指著冰冷絕情的秦龍——你,你遲早會死在我手上。
秦龍沒有繼續理會李上金,抬頭看著遲遲不下筆的作畫男子許王李素節——許王是高宗最喜歡的一個兒子,聰慧,善書畫,冷靜,一向與世無爭,只是生在帝王之家,被迫卷入權利糾紛的漩渦。武則天不滅他,勢必睡不著,他是最可能復唐的旗幟,所以武則天暗示武承嗣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高宗嫡系子嗣,全部鏟除!
“許王,在下今晚多有得罪,希望您能明白你們現在的處境,外面已經沒有真正值得相信的人,如果你們還想框覆大唐的話,那就請多隱忍,不要再節外生枝。”
李素節微微蹙眉,不語,只是遲遲沒下筆的手,輕輕地在畫下寫了三個字——武則天!而那副畫竟是——雛龍斗鳳……
夜黑,星稀,伸手看不見五指。
林間,風聲,毛骨悚然的靜。
秋雎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朱闋雙手抱臂靜靜地倚靠著樹干,眉心緊鎖,眼神幽暗,褐色的錦袍在夜里分不清顏色。
朱闋的耳朵敏感地動了一下,他聽到了腳步聲,在半空中奔走如飛朝這個方向而來。
秋雎突然停住,聳著鼻子,一股熟悉的氣息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他到了。
秦龍黑夜里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秋雎身旁,晶瑩綠色的寶石在黑夜里泛著清冷的綠光。
“笨龍,你怎么搞得,為什么現在才來?為什么沒有看好那幾個沒用的笨蛋?為什么讓那個笨蛋刺傷少主?你知不知道少主的處境多危險?現在還昏迷未醒你知不知道!……”秋雎珠連炮語猛攻秦龍。
秦龍臉色慘白,嘴角的血色褪去的一干二凈,痛苦,內疚布滿他的眼睛,瞳孔因為秋雎的責怪驟然緊縮,他身子僵直站在那里。
朱闋站直身子走近二人,拉開正在興師問罪的秋雎,撐著自責中秦龍的肩膀安慰道“秦龍,這事不怪你,少主現在正在武攸暨家里養傷……”
“你們為什么沒有貼身跟著少主?”秦龍開口了,疑問里面略帶點責備。
“你以為我們不想啊,是少主命令我們這段時間不準跟著他……”秋雎搶答道。
秦龍的心猛然一緊,蹙著眉頭,不解,沉聲道:“怎么回事?”他是八曜之首,年齡最長,幾乎所有的行動部署他無所不知,這次要不是李上金魯莽行刺,他根本不知道少主竟然落單了,還身受重傷。
秋雎心虛地咬著嘴唇,瞅了瞅同樣心虛的朱闋,二人低著頭,朱闋緩緩解釋道“是,因為——太平公主……”
“……”秦龍不語,等待下文。
“蕓娘讓我們護同少主出山,這次原本計劃是八曜匯聚長安,商討大事,誰知少主半路意外遇到了離宮的太平公主……少主想通過太平公主,只身進入宮內……”
“荒唐!荒唐!”秦龍責怒道“你們怎么能讓少主冒這樣的險?一旦進入皇宮就進入了虎口!一旦武則天發現了少主的真是身份,少主這二十幾年的苦,少主的復仇大計全部都功虧于潰!”
秋雎,朱闋頓時理虧,說不出話來,雙雙低下頭聽罰。
武寧居。
清晨,暖陽。
狄光嗣靜靜地走進白佛的廂房。
白佛依舊未醒,背上部肌膚裸露,纏著層層繃帶,隱隱約約透著血暈,靜靜地趴在床上,半掩被褥。
秦寶熙雙手握著白佛清瘦白凈地手掌,跪趴在床榻邊已然疲憊地睡了過去。
絲絲心疼透入狄光嗣胸口,看著心中愛慕的女人不分晝夜地守護著另一個男人的感覺,像是胸口中了一招鐵砂掌,有血吐不出。
他放輕腳步走到秦寶熙身后,輕輕取下椸架上的華錦罩衣替秦寶熙披上。
寶熙睡夢正沉,可能是因為昨夜擔心白佛一夜未睡,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幾下,眉心微皺。
狄光嗣忍不住俯下身子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撫平寶熙的眉心,他看不得她在夢里還在糾結著什么。
凝視半響后,狄光嗣站直了身子,再次看了一眼昏迷未醒的白佛,目光落在他的肩——竟不像白佛外在表現的那么柔弱,沒有多年的武功根基是不可能有那么孔武有力的質感……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狄光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剛出房門,迎面遇見正準備來看望白佛的新婚夫婦武攸暨和柳雙雙。
“暨兄,怎么樣,查出來是誰了嗎?”狄光嗣急切地迎了上去,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誰要擄走新娘子。
武攸暨面色稍顯凝重,沉吟道“目前還不確定,應該跟徐敬業叛臣的余黨有關,昨晚估計是想擄走雙雙來報復我。”
狄光嗣低頭,思考片刻后反駁到“不對,徐敬業余黨再糊涂也不會對你下手,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是太后下的令,你從始至終跟這件事情都沒有干系——我想,可能有人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想用嫂夫人來要挾你。”
“光嗣,你真不愧為狄仁杰之子,推論據理有道,只是……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被那些神秘人盯著?”武攸暨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中。
柳雙雙輕挽著武承嗣的手臂,柔聲道“相公,光嗣說的有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您以后凡是要加倍小心才是。”
武攸暨抿嘴一笑,幸福地拍著柔情似水的柳雙雙的手背道“恩,我會的。”說著轉面向武攸暨問道“光嗣剛從白佛公子的房里出來的,白佛公子醒了嗎,我們正要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