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上上下下張燈結彩，因為古老爺的壽辰馬上又要到了。當朝二品不是吹出來的，他墻頭草和斂財拉關系的功夫很有一套。

雖是初春，風卻也冷的刺骨。

雜房處，古寒漓和小晴正忙著劈那堆的象山似的柴，完全看不出穿著粗布，做著男人活的是古家的大小姐。

“漓兒，小晴，看張伯給你們帶什么了。”一個彎著腰，一瘸一拐的老人瞇著眼慢慢走進雜院。

“張伯，您腿腳不好，怎還特意來看我們？”古寒漓看到張伯來，趕忙丟下斧子過去扶著他。張伯是府上唯一一個時常幫助自己的人，若是沒他，恐怕她早就餓死凍死了。

“沒事，呵呵，我還能走吶。”張伯笑著瞇起眼睛，使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的快成一條線了。“這是夫人小姐們剛吃過的點心，還熱的，他們要扔，我好不容易攔下來的，你們快趁熱吃了。”

當年若不是大夫人求老爺收留他，他如今在哪還不知道。可夫人不在了，他卻只能看著大小姐受苦受累幫不上忙，心里怎么是個滋味。

“嗯，小晴，快來吃，還是熱的呢。”古寒漓笑著接過點心，忙招呼小晴過來吃，他們有多久沒吃過熱的了？

“嗯，好吃，小姐，你也吃。”說完，小晴把剩的另一半點心塞到嘴里，她是真的餓了。

古寒漓在面紗下忍不住苦笑，這傻丫頭一口一個小姐的叫，可是自己的境遇連府里的丫鬟都不如。可她知道誰對她好，她跟誰好，怎會傻？許是當年無心救了她一命，便鐵了心的跟著自己了。

干完活抬頭已是傍晚，時辰未到天卻已黑。

廚房里，依舊不變的兩碗冷飯和一碟咸菜。她習慣了這樣的飯菜，看著心里卻異常的安心。日子雖苦，可也平靜。若是一輩子這樣，未必是壞事。

她不知道，這樣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雜房里。

“小姐，您忙一天了，快來洗個臉吧。剛在張嬸那要了些熱水，我來侍侯您。”小晴看著蒙著面紗的古寒漓，滿是心疼。她們盼著春天，不用再受凍了。可是天氣一暖和，小姐的臉疾便又要犯了。

“也好。”古寒漓本不需要人侍侯的，可她知道小晴也是個倔脾氣，索性隨了她。遂輕輕的摘下面紗，頓時露出一張滿是瘡痍的臉。

“疼嗎？”小晴小心的幫古寒漓擦拭著，惟恐不小心把她臉上的濃包弄破。

“不疼。”

“小，小姐...”小晴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殘破不堪的臉哪象個女子該有的？

“小晴不哭了，再哭就丑了。若是象我這樣，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古寒漓幫她縷了下鬢角的頭發，淡淡一笑，“我們小晴長的真漂亮，將來一定能找個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