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葉看得發(fā)呆，凌雪不知如何開口，馨瑤完全是一副觀望熱鬧的態(tài)度。三個人的沉默給餐桌籠罩上了尷尬而詭異的氣氛。

作為老謀深算的成年人，羅葉首先打破僵局，有意用猜想的口氣問：“是不是莫琦的追求讓你很困擾？”

凌雪倒不驚訝他一猜就中。莫琦的追求，盡管當(dāng)事人雙方都不想宣揚，可幾次公共場合下的邀約，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名堂。不過由別人引出話題，即使以喪失主動權(quán)為代價，凌雪還是覺得心里輕松了很多。

“是的。”

可惜他沒注意到羅葉嘴角劃過的狡黠一笑，否則多多少少能察覺到一些信息。

羅葉揣著明白裝糊涂，頗為驚訝地問：“怎么會？難道他騷擾你了？”

他這話是對著侄子問的，用詞很直白，絲毫不像和女士談話時那般忌諱。

凌雪也不想仗著女生身份胡亂冤枉人，說明了他沒有騷擾自己，只是他的追求舉動令自己相當(dāng)困擾。

大叔作更不解狀，將莫琦的優(yōu)點又羅列了一遍。末了還補充：“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很少，小雪你走過路過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凌雪聽出點不對勁了。如果只是偶爾叫錯也就罷了，可如今兩人三番五次“弄混”，難道說……？

他不安地向馨瑤投出詢問的目光，后者回應(yīng)他的眼神如白癡般坦誠，沒有任何評論或是建議。而以他對她的了解，這意味著“別解釋了，解釋也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

完了……早知道就不提這茬子事兒了。按現(xiàn)在的情況，難道真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拆穿嗎？如果是那樣，姐姐的計劃勢必泡湯，他自己下半輩子也估計只能帶著面罩過日子了。

耳朵里嗡嗡鳴響著，羅葉和馨瑤接下來再說了什么，他也沒聽清，只是目光呆滯盯著花白的墻壁發(fā)愣，表情不時抽動一下，顯然是想象著露餡兒后被當(dāng)成人妖的日子。

另外兩個人看著他失神落魄的樣子，都明白他如今還沒內(nèi)心強大到坦然面對一切不良后果。

馨瑤使勁在他眼前揮揮巴掌，好容易才把處于“游魂”狀態(tài)的佳人喚回現(xiàn)實。

“啊，叔叔！”

凌雪只顧出神，根本不曉得對話進行到哪里了，只好輕“啊”一聲轉(zhuǎn)移下他人的注意力。

招牌式怪黎蜀微笑。

“小雪，有什么要招供的嗎？”

那樣子分明在說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既然對方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真名，那就只好老實交代了。

他最后向馨瑤投出一個求救的眼神，仍得不到回應(yīng)，一咬牙決定說出實情。

“叔叔，其實我是韓凌雪，是凌漪的弟弟；因為一些特定的原因頂替她。十分抱歉給您造成了麻煩。”說著低下頭作道歉狀。

寂靜。不尋常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