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嗯？！”

“羽哥哥真的只是您撿來的孤兒嗎？！”依依肩膀一抽一抽極力止住脆弱的淚水。羽哥哥固然清冷，卻也有他自己的在乎。她亂了他的平靜，可他不惜傷害自己來恢復的卻是冥宮的安寧。這般的在乎不應單單只是養育之恩吧！

“嗄？！”

“滅世之妖的傳言聽說已經傳了幾十年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羽哥哥對加諸在他身上的污蔑不但沒有反駁卻是挖了雙目詐死來平息一切。”

“丫頭，有時候覺得你要一直迷迷糊糊的說不定是件好事。”

霍離天嘆了一聲，便短短續續的說道：“丫頭，想聽我的故事嗎？”

“世人皆知道水澤與烈炎的開國國君本是一對恩愛夫妻，卻不知他們曾留下一子，那便是老夫，老夫原名烈水離天，更姓為霍，取得是諧音，火同烈，只是不想忘了自家的祖宗曾姓烈！”

“當年母親的新丈夫害怕老夫的存在會讓這對原本恩愛的夫妻重歸于好便對當時不過六歲的老夫下了及其陰毒的傳承。好在當時父親留下的暗衛及時將老夫送往水澤，雖然保住了性命可父親卻以為下毒是母親所為至此段情絕愛，再也不能挽回。”

“父親雖然令人克制了毒素卻不能解毒，此毒每年都會發作一次但忍忍也就過去，原來老夫也不以為意，可成人后老夫才知道傳承之毒果然如其名，竟是將毒傳承給下一代才得以解毒，而下一代發作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原本發作時才會出現的紅色瞳孔竟在老夫兒子出生時便一直跟著他。”

“老夫一時氣不過誓要殺了那人報仇，不惜借由父親的寵愛請兵攻打烈炎，為的是與那人一戰決以生死。也就在那一年，原來的康居王宮挖出了一截石碑，上面寫著紅眼妖人現世，天下必亡。”

“當時老夫與烈炎一役正陷入苦戰，兩國傷亡慘重，這石碑一出無疑是將老夫一家推上風頭浪尖，兩國皆傳這天下會因此滅在老夫手里，老夫兒子便是那妖人。”

“老夫萬萬沒想到連父親也頂不住流言的壓力最終撤了老夫將軍王的封號，將老夫一家流放西域。”

“再后來呢？”依依揪心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知道他鐵定有故事，卻不想是那么的不堪回首。

“大仇未報卻被一下打入谷底，老夫豈能咽下這口氣！”霍離天的呼吸微微有些局促，想來后來的遭遇更加令人唏噓。

“隱身西域后，老夫一直暗中讓手里的死士四處集結人馬，并用父親贈與老夫安家的大批財物讓人倒換一些生活必需品前往西域倒賣，不到三年的時間便建起了冥宮的雛形。”

“十年后老夫將冥宮悄悄遷入中原，那時冥宮已在兩國民生占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此時老夫才發現那人原是康居先主遺留的叛臣，這十幾年來那人無時無刻不想挑起兩國的爭斗，為的是鶴蚌相爭他再坐等得利。”

“老夫若在此時橫插一腳不正如了他意，在知道他身份后老夫便決定與他對著干，他要兩國相爭，老夫便來鉗制他們！”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老夫一心撲在冥宮中，眼看著冥宮越來越壯大以至于足以敵國，卻忽略了一直躲在暗處的小兒。”

“想那一年，小兒與一名與他一同長大的孤女兩情相悅，老夫與夫人便為他們完了婚，婚后小兒一直不肯讓媳婦懷上，幾次三番讓她打胎，為的是不想讓下一代與他一樣，在這一刻老夫才知道那流言對小兒的影響之大。”

“想老夫那兒媳婦也是個掘脾氣，為了能為我這一支開枝散葉，她不惜逃離冥宮，在一個偏僻的小漁村悄悄生下了羽兒。”

雖然心里多少能猜到一點，但還是不免一驚，羽哥哥既然是師父的孫兒，那他的父母又在哪呢？！

“那一日老夫去晚了一步，趕到時只能救出雪地里的羽兒，老夫那可憐的兒媳卻被無知的村民活活燒死，老夫那自責的兒子在殺光那漁村的村民后便隨兒媳去了。”

“老夫不想羽兒步他父親的后塵，便用絕冥咒壓制他體內的毒性，他眼瞳會變成紫色也是這個原因，可絕冥咒卻有一弊，那就是此咒極易反噬，一旦心神波動極大便會走火入魔，嗜殺成性，最終爆體而亡。”

“您那日說我不受反噬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骨骼清奇極適合練習絕冥咒，只要你能練至第十式，便有可能借由最純正的真氣將羽兒體內的毒逼出，破除傳承代代相傳的詛咒！”

依依突然有一種任重道遠的感覺，她如今連第一式都突破不了，何年何月才能突破最高層呢？！

可為了羽哥哥她卻是要拼上一拼的。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我也會讓兩國不再征戰，不再讓冥宮綁住羽哥哥！”

霍離天一愣。

綁住？！是啊！這冥宮何嘗不也將他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