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夢紅樓之溶黛
- 蔚藍淩
- 2053字
- 2013-08-02 19:18:28
仿佛聽懂了黛玉的話,那鸚鵡撲棱著膀子向著更高的樹枝飛去,不敢再叫喚出聲。
紫鵑嘟嘟嚷嚷的走到黛玉身邊,扶著黛玉走向屋內坐下,道:“這個扁毛畜生倒是對姑娘的話言聽計從。一大清早的便在那里叫喚的讓人心煩。”
拿起象牙梳梳理著黛玉如水長發,一綹一綹的發絲挽起倭墮髻,簪上一朵銀絲珍珠芙蓉短簪,小巧點翠鳳嘴垂珠釵斜插發髻之上。
收拾妥當了,服侍黛玉用完早膳,雪雁掀了簾子走進來,托著手中的汝窯美人爮,里面插著一枝含苞待放的白玉蘭,幽幽氣息傳來,讓黛玉回身望向那白玉蘭。
雪雁將美人爮放在書案之上,又將大官窯大盤之中的嬌黃佛手擺了擺,方才回身笑道:“方才經過園中,看到這枝白玉蘭異常嬌美,便讓婆子幫我折了下來,配在姑娘的屋子里倒也合適。”
黛玉莞爾一笑,道:“這些東西放在哪個屋子里不合適的?”紫鵑聽了亦是抿嘴搖了搖頭,道:“這話倒有些不對,玉蘭花配著姑娘方才合適,若是放在其他的屋子里,反倒是比不得在姑娘身邊的靈氣了。”
“靈氣?”黛玉反問一句,“也就是你們會這樣說罷了。”
拿起米白繡折枝玉蘭禙子與黛玉換上,紫鵑方才搖頭道:“這話可不是我們說得,瞧瞧門廊外的鸚鵡也能明白一些,跟著姑娘的東西也都沾染了一些靈氣了。”
黛玉回眸淺笑,點頭稱是,眼中有一抹頑皮之色,道:“所以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如今越發的貧嘴像那窗外的鸚鵡了。”
那鸚鵡‘嘎嘎’兩聲,亦是跟著學:“越發像個鸚鵡了,越發像個鸚鵡了!”黛玉和紫鵑雪雁幾人聽了那鸚鵡說話,登時愣了一下,轉而卻是笑的合不攏嘴,雪雁更是笑的直哎呦,指了指門外鸚鵡,又指著紫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恨得紫鵑立時走到門邊掀開簾子,嚇得那鸚鵡撲棱棱的又飛到了樹上,紫鵑叉腰道:“你這個扁毛畜生,若是再這樣,仔細你身上的毛皮,瞧不揭了你的。”黛玉和雪雁在屋內聞聽,捂嘴偷笑不已。
黛玉自從南回,一直對待寶玉淡淡的,進退有度,絲毫沒有以往的親近,不但寶玉納罕不解,亦連賈母亦是有些不能明白,私下琢磨了半晌,卻仍是看不出端倪,對兩個玉兒的事情愈發的上了心。
自從那日寶玉不經丫鬟通報便走進黛玉閨房,當天的那個小丫鬟便讓黛玉遣了出去,日后寶玉進紫晴軒必須留在外室,不能進入黛玉閨房之中。
這樣的舉動,倒是讓王夫人心中十分歡喜,雖然不明白是什么讓黛玉如此改變,但是黛玉遠著寶玉,倒是讓王夫人對黛玉的態度和藹了許多。
這日寶玉悶悶不樂的悶在屋內,百般無聊,黛玉那里又不怎么理會他,外面忙亂著修建省親別墅,更是無從顧暇于他。
襲人看著寶玉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上前道:“二爺整日價的悶在屋子里,莫若出去找姑娘們玩鬧一番才是,若是不然,也瞧瞧寶姑娘,聽說這幾日寶姑娘身上有些不爽快。”
寶玉聽了意興闌珊的看了襲人一眼,仍舊無言,若不是當日里寶釵的話語,說不得黛玉也不會這般的對待自己,每每思及此,心中終究是有些不痛快。
正冥想入神,便聽得襲人又進來,寶玉有些不耐,道:“又有何事?”
襲人心中暗自一驚,看著寶玉不同往日的不耐,小心翼翼地道:“茗煙在二門外等候,說是北靜王府的小太監前來,北靜王爺請了二爺過府一敘。”
那寶玉聞言登時跳起身子,忽而想起一事,道:“該死,該死,竟是將北王爺吩咐我過府的事情忘記了。”
一面說一面便要襲人快些幫他整理衣冠,襲人看著寶玉手忙腳亂的,急忙上前與他換妥衣裳鞋襪,心中卻是極為歡喜,道:“二爺得了北王爺的眼,若是來日里,也有一個好的照應,不枉素日里老爺的教誨和太太的擔憂。”
聽到這般的言語,寶玉的神情登時冷漠下來,卻是沒有與襲人說什么,轉身便掀了簾子出了絳蕓軒,獨留下襲人一個人怔怔的看著微動的簾子。
到得北靜王府,稟報了門房,遞了帖子進去,守候在角門那里,不多時,便看到時常隨著水溶身邊的小太監走了出來,看到寶玉,急忙請了寶玉進府去。
一路到了北靜王府外書房,只見水溶正在書房內吩咐事情,那寶玉不敢上前,只得隨著那小太監立于門外。
不多時便見水溶已經吩咐完畢,那小太監方才走進門與水溶低語了幾句話,水溶方才看到寶玉,笑道:“寶二爺既然來了,請進來便是,怎能讓客人守候門邊的?”
寶玉跨步進門,看著水溶書案上面堆積的滿滿的,躬身行禮道:“草民賈寶玉見過北靜王爺。”
水溶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這般的多禮,請了你過府,倒是這個時候方才來到。”淡淡的容色瞧不出喜怒,倒是讓寶玉有些忐忑。
淡淡一笑,溫文爾雅,渾身的氣度更如同謫仙一般,讓寶玉垂下頭來,自愧不如,天生的王者氣度本就不凡,加之生于皇室家族,身上的尊貴氣度愈發的不同凡響,竟與自己素日里所了解相差甚遠,不由得心下更為羨慕。
看著寶玉有些不安的模樣,水溶嘴角掠過一絲冷意,旋即卻是滿面笑容的上前道:“今兒請你來是想著素日里見你的詩詞皆不同于一般人物,清雅優美之中,又夾帶著一絲凄楚,倒是難得一見。”
聽水溶說起詩詞,寶玉登時有些歡喜,想著黛玉的詠絮之才,更是滿心的得意,遂躬身道:“此詩詞是草民府中所作,難登大雅之堂,讓王爺笑話了。”
水溶請了寶玉坐下,徑自坐在了上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抬眼的凌厲卻是看向寶玉,道:“我可是聽說這些詩詞皆出自你們家中的閨秀之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