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大樓里走出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黑色的勞斯萊斯從停車場慢慢開過來，司機下車打開后座的車門。他俯下臉看見了一只黑色的紙袋，注視了一會兒，神情是淡漠的。

“他說了什么。”

“他覺得連先生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他的目光更加平淡。

“你怎么說的。”

“我讓他自己想辦法。”

他上了車。不再說話。

她站在工作室的門口對了一眼門牌號。接待她的是個中年女人。

“我是溫先生的助理，來拿他要的文件。”

“啊。好的，稍等一下。”

這個女人很快就拿來了東西。她順利走出工作室是上午11點，天氣刮起了小風，她在風里微微瞇著眼，走到附近的商業街上在星巴克買了一杯熱咖啡。

店里人很多，大多數穿著套裝，大概是來這里吃午餐。她看了一眼放棄在這里坐一會兒的打算推開門走出去，手里捧著的紙杯微微在手心里發燙，她快速朝地下通道走過去。

天氣突然像要下雨的樣子。

她從地下通道走出來看了一眼行道燈朝對面的馬路走過去。保時捷駕駛座里，要是那天握著方向盤的李東年沒有失神的話，車輪也許不會跟地面摩擦出尖銳又刺耳的氣流。

她看見那輛保時捷朝她開過來的時候腳步一動不動停在了原地，耳邊刮著小風，可是是寂靜的。

李東年大睜著眼。

紅燈在灰色的天空下面像泡在了血漿里，泛著冷腥的光。一望無盡的私家車停滯在瀝青路上，有的人在灰色的玻璃窗降下來之后將整個上半身探了出來。

法國梧桐蒼翠的葉子在風里揚起來，天空是灰色的。

保時捷的車頭撞在馬路中間的鐵欄上，路面摩擦出一條漆黑的曲形輪胎線。李東年的額頭上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在劇烈的喘息。

壓著炸出的安全氣囊。

咖啡在路面爛成了一灘。她感覺不到手心里原本燙燙的熱度，她手背上擦掉一大塊皮，像有一根皮條在緩緩摩擦著這些細痕，細密尖銳。只有皮膚撕裂開的感覺跟喉嚨里淡淡的血腥味。

她臉白的像雪一樣，眼睛注視著視線前面。

她看見一輛黑色的車，車頭有一塊雙R重疊地標志。她眉頭像是塌到了一塊兒，蝦米一樣弓起身子。她看清了黑色勞斯萊斯的車牌號。

路人混亂的往這邊圍過來。

她低聲喘著氣。

然后她看見了他，黑色的西裝擠過人群朝她走過來。

她感覺淚水順著臉流進了嘴里，她越來越看不清他的神情，是平淡的，還是冷漠的。

Elow在車里呆住目光，在他沒有吩咐她送這位小姐去醫院或者只是簡單說一聲走吧時她就開始沉思，這個女人是誰，這個他推開車門筆直走向的女人是誰。

他一直不喜歡密集的人群，還有嚴重的潔癖。何況這里是到處飄是空氣灰塵的馬路上。

一分鐘像一個小時一樣久。

Elow一動不動注視著。

司機要平淡的多。

李東年推開車門可是又一下子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