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宵將千依雪帶到穿旗袍的婦人面前，沉靜地說：“媽，這是雪兒，我的妻子，您的兒媳?！?

聽到他的話，千依雪慌慌地連忙上前去，很是生疏地開口叫道：“……媽……媽。”

不是不尊敬她，而是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稱親人，確實有些叫不出口。

鄭月抬起眸，細(xì)細(xì)地打量眼前的這個陌生女人，突然淚就從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滾了下來：“你愛我兒子嗎？”

千依雪看見她的淚，慌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答不出話。

鄭月沒怪罪的意思，反而漾開一張淚顏，苦笑了：“最好別愛，愛了，就累了……”

“大夫人——”殷管家走到鄭月旁邊，輕聲阻止，并攙起她，尷尬一笑：“依雪少夫人，不好意思，我先扶大夫人上樓了，以后日子還長著呢，有什么話留著以后再說吧。”

說著，殷管家看向厲宵。

厲宵看著鄭月渙散的眼神，無奈地皺了皺眉，淡淡地說：“去吧，上樓別開音響?！?

“好的。”

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時，鄭月還不時回頭，目光一直徘徊在千依雪身上。

“大哥，我可以說話了嗎？”厲蕓再按捺不住，看到媽媽走了，她蹭地離開沙發(fā)站起來，快步跑到千依雪身邊站著。

眼睛還是一直看著厲宵，帶著畏懼。

厲宵點頭。

她馬上喜笑開來，一把拉住千依雪的手，她和千依雪身高差不多，這樣親密的姿勢，就像一對親生姐妹。

“漂亮姐姐，你要住到我們家來了嗎？太好了，這下蕓兒可有伴了，姐姐，你喜歡蕓兒嗎？我房間有好多大哥給我買的娃娃，姐姐喜不喜歡漂亮的娃娃，蕓兒都可以給你玩……”厲蕓很興奮，拉著千依雪的手，話語不停。

回握住厲蕓的手，千依雪掩住心酸，微微一笑：“我喜歡蕓兒，也喜歡娃娃?！?

厲蕓聽到她的話，高興得歡呼：“真的？我就知道姐姐是好人，是喜歡蕓兒的好人，我告訴你，其實我不是二媽和小媽她們說的‘瘋子’，我不瘋，我也不打人的。”

從剛進客廳起，厲宵的臉就在一寸一寸地變得蒼白，他的目光一直沒敢再落在千依雪臉上。

他不敢。

因為在乎，才不敢面對。

“夠了！厲蕓，你該上樓了！”心里的不堪越來越濃，厲宵再無法忍受，他嚴(yán)厲地大喝出聲。

“可是我想和姐姐……”厲蕓委屈地撅起小嘴，眼神剛一接觸到厲宵冷酷嚴(yán)厲的目光，她馬上改口道：“知道了，大哥，我馬上上樓！”

說完，慌慌就要松開千依雪的手。

千依雪一時不忍，本能地緊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向厲宵陰沉的臉，語帶氣憤：“她沒做錯什么！而且，她也想待在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