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質地堅硬，用捶竟沒擊碎。”

“今日真有眼福，得以一睹這么大的鴿血紅，我早就聽人說起過這紅寶石。”

“非我們平常百姓難得一見之物！”

“果真是不一樣，名不虛傳的寶貝，寶物配佳人，我能擁有就好了。”

……

平倩被眾人所語句句在耳，早已換了一副臉色，輕理衣裳，淺而吟笑，生怕眾人不知她是寧惠府里的人，和顏悅色倒是一副俊俏的小樣。

“我什么時候說要退貨了，在這洛陽城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上官家的貨，下次再有什么珍品，一定要來寧惠府傳話給我。”語氣里還是透著驕狂，在眾人欽慕的目光中招搖離去。

人流散去，簾疏齋難得有這片刻的安靜。

想不到上官居睿可以這般游刃有余地對付糾纏不清的客人，我止不住地另眼來看。

上官居睿不以為是地道：“林子大了，啥鳥都有。”

“想不到你倒成了百鳥之王，把鳥兒馴服得就差沒俯首稱臣了。”我取笑著。

阿谷適時地接了一句：“我家上官公子對付鳥兒的本領堪稱一流！”

上官居睿目露得意，卻略不自由地強收起自得的表情，緊抿唇瓣。

“百鳥飛翔，各展姿色，不知哪只鳥兒能搶走我的居睿哥哥？”

上官居睿聽到此言，驟然色變，面部有些呆滯，眉頭挑起，欲言又止。

阿谷睥睨著眼光，細細打量了我幾眼，“只是可惜，這片林子里的鳥兒再多，卻沒有我家公子想要的那只……”

上官居睿喝住了阿谷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大笑，“那定是我居睿哥哥欣賞太多的鳥兒，挑花了眼！”





果不其然，隨意找個理由輕松地說服了父親，跟著紅毛剎出發時天還未曾亮，曙光欲破，不多時，便出了洛陽城，隱約走在一片樹林邊，聽見鳥鵲被驚起，撲騰躍飛的聲音，在靜靜的夜里，分外入耳。

馬車中坐著我和順喜，只是今天的順喜一身小姐打扮，我則換上了最普通丫鬟的衣服，這是父親的安排，每凡外出都是如此。

我了解父親，這樣出行他會放心，在我所坐的馬車兩旁，還有幾個壯漢左右保護，父親總是這么多慮。再說還有紅毛剎在這條道上不知跑了多少回了！

馬車在路上行駛得不算快，倒是讓紅毛剎辛苦了很多，他要前來照顧我，又要照看數車的貨物。因為是托運一批木材去洛陽，貨車沉重，頗吃力。

顛簸了好久，才到一個簡陋但能歇腳的驛站，馬夫們下來給馬喂水和草料，馬匹早已餓得嘶叫，這會兒只聽見埋頭在槽頭里吃草料的聲響，還有幾個漢子支起了鐵鍋，他們都跟我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聽紅毛剎說大約天黑之際，才能到達一個叫離亭的小鎮，有一家上等的客棧，我們會在那里落腳。

煮的東西著實難吃，我只吃上兩口，便再也咽不下去，還好有母親準備了洛陽城最有名“百味齋”里的各類蜜餞和糕點，她每次都會未卜先知，知道我路上最想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