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涼月夜亂人心
- 狹陸相逢
- 大仙下凡塵
- 2987字
- 2013-09-17 13:50:40
天荒抹著眼淚的來到后花園,被潑過熱咖啡的天堂鳥蔫的沒有一點生機,心里說不出的委屈,陸森宇,我所做的一切對于你來說,僅僅是一個笑話而已是嗎,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這樣踐踏我的自尊。天荒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好脾氣,那也不代表她不會生氣,不會難過,不會失望。
伸手一把將所有天堂鳥連根拔起,既然是沒有價值沒有意義的,那就是垃圾了,還留著它們做什么。
沒有黛玉葬花的那種詩情畫意,天荒只是來到湖邊使勁的把它們拋向湖心,對著那些花喃喃自語,“對不起了,我自作主張的把你們挖回來,到頭來還是要拋棄你們。”
全身脫力的盤坐在湖邊,凝望著靜謐的湖水,滿眼滿腦竟全是書房里那個女人自信驕傲的微笑,還有虛弱的躺在病房的秘書。原來她跟陸先生之間,有著如此不可跨越的鴻溝,如此的猜忌不信任。
因為孤兒的身份,從來都對這些東西很是敏感,不喜分離,害怕被再次拋棄,所以今天單單是這些花,就勾起了天荒道不完的惆悵,覺得自己就跟它們一樣,永遠逃不開被遺棄的命運。
自打天荒奪門而出的時候,陸森宇就一言不發的靠在窗臺,眼睜睜看著天荒剛才所做的一切,那個女人,就這么輕易的拔掉了那些花,就好像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撕毀他們之間無形的承諾之書。陸森宇永遠會記得那個月光傾城的夜里,她靜靜的貼在自己胸膛,她說要陪著自己一輩子的,給自己種上這天堂的信使,祈求上蒼可以垂憐他毋須孤獨此生。
可是今天,她又親手毀掉給自己的一切,仿佛過往的種種誓言都煙消云散,不復存在。陸森宇手指緊扣著窗沿,陸天荒,你如若背信離開,我就毀了你。
雖然拔掉了那些花,天荒心里還是覺得難受,滿溢而出的酸脹感,甚至覺得吸進的空氣都是苦澀的,整個人昏沉沉。那位小姐還在陸森宇的書房,看來兩人聊的很是投機,晚飯也是直接送去書房用的,自己應該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陸先生的良人已經出現,還要不識趣的不走開就不是陸天荒了。
帶上不多的積蓄,天荒搭上了公車來的Frank家,路上也順便買了十幾罐啤酒,她一直沒喝過酒,不會也沒有必要去喝,今天就是想好好的醉一場。想來思去,好像也只認識Frank這個一個朋友,此時去找陸森然他應該也會同意,但是潛意識里,天荒把他歸類為陸先生的敵對方,即使被陸森宇刺的遍體鱗傷,也不想做任何可能會傷害他的事情。
夜里的霧氣很重,路邊的樹葉都已經打濕,當Frank聽到鈴聲打開家門的一刻,只是看到一個穿著厚風衣套上帽子,手里拎著啤酒,凍得瑟瑟發抖的陸天荒。
“Eliza,你怎么來了?陸呢?”他四處環視發現并沒有車輛或者其他來人。
“就我自己,找你喝酒,可以嗎?”天荒也覺得這個主意很爛,簡直糟糕透了,大晚上擾人清夢。對方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失禮,執起她冰涼的手,溫暖寬厚的手掌牽著她來到屋里。
室內很暖和,天荒脫下外套掛好,“對不起,這么晚還打擾你休息,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Frank背對著她在自家的吧臺已經將玻璃杯找了出來,“不帶你這么耍人的,我都把杯子找到了你要回去,我不同意。”
天荒了然的一笑,他真的很好,這樣包容自己的任性胡鬧。
總是覺得有吐不完的煩心事,遇到可以傾訴的人,卻一句話都道不出了,那就什么都不說了,兩個人都安靜的喝著悶酒。眼看帶來的啤酒都已經喝完,天荒還不至于陷入酩酊大醉的狀態,已經是暈暈乎乎的頭重腳輕,腦仁都一陣陣的發疼,使勁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希望疼痛可以暫時得到緩解。
Frank實在看不過意她這樣自虐,親自幫她做起了頭部按摩,不禁嘆氣,這個小傻瓜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大晚上跑來跟自己喝悶酒,一言不發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嚇人。
“師傅,雖然你不承認這件事,但是我還是想叫你師傅,你就不能答應一聲嗎?”天荒這樣的是典型的酒壯慫人膽,平時藏在心里的那些小小情緒,酒精的醞釀下徹底的藏不住了。
拿她沒有辦法,“答應,答應還不成嗎,小姑奶奶,我扶你去客房休息吧。”
天荒雙頰顯著酡紅,眼神迷離紛亂,有股說不出的魅惑,“你說他為什么不喜歡我,為什么潑我的花,為什么說我是垃圾?”醉酒的人說話一向沒有邏輯,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實發生什么是自己的臆想,只是一個勁的吐露心里的不快。
但是這一字一句都敲進了Frank心里,這是有喜歡的人了,為情所困,他心里好像也多了一絲失落,到底是為了什么,卻不敢深思。“我心里好疼,真的很疼,怎么辦。”天荒煞有介事的捂著心口,Frank一直覺得她是個沒有憂愁的人,如今看她這樣難過,心里也不是滋味。
“乖,去睡一覺明天就不疼了。”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安慰這個已經紅了眼眶的女孩。
“他脾氣那么差,不相信我,我不要喜歡他了好不好?”澄亮的眼神,如同純凈無暇的碧玉。
“好,那你來喜歡我,我相信你。”Frank這話說的真切,叫人一時間難以分辨真偽。
撐著沉重的腦袋,天荒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搖搖頭,“還是不行,你不是他,我只能喜歡他。”
Frank明明知道不應該跟一個小醉鬼較真,還是忍不住搬正天荒的身子問她,“為什么,為什么只能是他?”
對方傻笑的指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忘不了,其他人都不行,你也不行。”都說酒后吐真言,天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反正是有問必答。Frank覺得渾身乏力,好像是喝醉的是自己一樣,早就猜到她說的是自己的好友陸,像他那樣的人就是件活生生的藝術品,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令人窒息的美,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聽到她這些話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無力感。忘記了要將天荒扶到客房,他也只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輕快的鈴聲想起,Frank順手接起電話,“陸,有什么事嗎?”
電話的另一邊有些詫異,怔了好一會兒才回應,“我現在要去帶走陸天荒。”這樣霸道的口氣,真是陸氏掌門一貫的強硬。
“來吧,她喝了點酒,我這里也不方便留宿,被她鬧到現在,我要去洗澡睡覺了,人就直接領走吧。”掛斷了電話,Frank細細的拂過她的發絲,“天荒,突然有點后悔了,我可不可以不把你交給他,我來做你星星好嗎?”回答他的只有悉悉索索的風聲,自己這是怎么了,突然說些胡話,既然剛剛已經向陸做出了讓步,現在做這些假設也就全無意義了,需要休息一下,整理一下凌亂了的思緒。
陸森宇趕到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推開并未上鎖的門,遠遠就看見趴在吧臺睡熟的陸天荒,以及散落一地的酒罐。徑自走到她身邊,將自己的外套搭在那人纖瘦的肩上,正準備將她橫抱起。
“Frank,我好像喜歡…”
天荒這一聲呼喊,對他來說無異于驚雷一炸,不敢再聽下去,生怕是對友人的深情告白,陸森宇竟然落荒而逃。坐在車里,望著屋里昏黃的燈光,自己是怎么,像個逃兵打了敗仗一樣拔腿就跑也太狼狽了。木然的抓起方向盤,就是無法拿起鑰匙點火走人,不得不承認他很害怕這一晚過去,天荒就變成別人的天荒,眼里心里全然沒有自己的影子。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機關算機,陰謀詭計,好像都不能用在她身上。他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對方的溫柔,或者再多一點,陸森宇頭一次認識到了自己對天荒的占有欲,這個女人,不能夠離開自己。
除了這些,目的已經很明確,他還是束手無策,處事僅僅有條的商業霸主,一時間也如毛頭小子一樣摸不著北。緊握的拳頭錘響了喇叭,發出尖銳的一聲車鳴,你這是怎么了陸森宇。最后也并未啟動車子,連暖氣也未有打開,陸森宇只是靜坐在車里,鬼魅一般的盯著天荒身處的那所房子。
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Frank,我好像喜歡上陸先生了。”醉酒的天荒,意識迷散。
可惜陸森宇不曾聽到這番酒后真言,自顧自以為天荒已經心有他屬,未曾有過的心煩意亂。Frank以為天荒早已被人接走,伸直了軀體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明明是她喝多了,怎么醉的卻是自己。這個夜,涼了三個人的心。